“鄭欽或許未必跟你提過朝堂上的局勢,但你自己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嗎?還是說,你是在自欺欺人掩耳盜鈴?”
裴清珂張嘴想反駁,卻什么都說不出來。
鄭欽的確很少跟她談及朝政上的事,就算有時裴清珂主動問,鄭欽也未必肯說。
歸根結(jié)底,鄭欽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,也怕裴清珂知道得太多會擔(dān)憂得睡不著覺。
見裴清珂愣在那,宋廷舟夾了一筷子菜扔進嘴里,又喝了口酒,發(fā)出舒爽的聲音,“裴清珂,實話告訴你,鄭欽這次不會從北地回來了?!?
“其實也不光是他,就連你自己都無法保全,還有你的女兒,不,應(yīng)該說那是我們的女兒?!?
說到這時,宋廷舟眼神一軟,“我今日之所以把你騙出來跟你說這些話,就是看在團子的份上?!?
“就算我如何恨你,也不得不承認(rèn),團子是你我共同的女兒,我不能看著她這么小就沒了娘親,所以我想救你一命。”
裴清珂微微皺眉,沒有說話,她想聽聽宋廷舟究竟還能說出什么來。
宋廷舟也沒讓她失望,輕聲道:“其實皇帝早就想找鄭欽算賬了,他身為皇子,卻能在一眾人中第一個封王,甚至做了攝政王,在朝政上處處插手,你以為皇帝能容忍到他什么時候?”
“表面看去鄭欽風(fēng)光無限,實際上身為帝王,是不允許別人凌駕在自己頭上的,所以鄭欽有這樣的結(jié)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?!?
“可你呢?你卻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嫁給她做王妃,你覺得皇帝會放過你嗎?事實上,鄭欽曾向皇帝提起過賜婚一事,還不止一次?!?
“我雖然不知道皇帝為何拒絕,但我知道,鄭欽違抗皇命,非要娶你為妻,已經(jīng)惹得皇帝很不高興了,這次皇帝又將他叫去北地,他肯定是不能再回來了?!?
“而你身為他的王妃,你以為你能有命活嗎?還有團子,她的郡主名號是怎么得來的,你心中有數(shù)。”
“你們既然已經(jīng)是一家人了,自然是一條船上的,皇帝找鄭欽算賬,你和團子都跑不了?!?
裴清珂張了張嘴,欲又止。
她想反駁宋廷舟說的話,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,她句句在理,邏輯通透,一聽就不像撒謊。
而且之前裴清珂自己也有所察覺,鄭欽和皇帝鬧得這么不愉快,皇帝心中一定很不高興,鄭欽又違抗圣旨非要娶自己,這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光這還不算完,裴清珂曾經(jīng)問過鄭欽,既然皇帝沒有下賜婚的圣旨,又如何能給團子賜郡主名號呢?
鄭欽當(dāng)時什么都沒說,現(xiàn)在想來,這個結(jié)果恐怕是鄭欽逼著皇帝才得來的。
這一樁樁一件件堆壓到一起,皇帝自然無法忍受。
“裴清珂,你現(xiàn)在還有回頭的余地。”
宋廷舟目光嚴(yán)肅,“鄭欽既然回不來了,皇帝也不承認(rèn)你們的婚事,你倒不如離開他?!?
“只要你答應(yīng),鄭欽的死活就和你再無任何關(guān)系,不管你是否愿意與我在一起,你都可以離開攝政王府。”
“別管怎樣,你最終撿回了一條命,也救回了團子。”
“不可能!”
裴清珂想都沒想,脫口而出,“你是想讓我放棄王爺,自己茍且偷生?我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,我寧愿和他一起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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