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候,莊叔帶著府里的侍衛(wèi)終于趕到了。
“郡主!大少爺!你們沒事吧?”莊叔一看地上躺倒一片的紈绔,嚇了一跳。
“莊叔,把這幾個人送去京兆尹?!闭颜颜局绷松碜?,小臉上恢復(fù)了冷峻,“就說他們意圖襲擊皇室宗親,被……被天譴了!路都走不穩(wěn),自己摔成這樣的?!?
“另外,去查查是誰讓他們來的?!?
昭昭的目光看向遠(yuǎn)處陸府的方向,眼神微冷。
既然對方想玩陰的,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。
不過現(xiàn)在的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是大哥。
回府的馬車上周弘簡已經(jīng)睡著了,或者說,他是在裝睡。
昭昭看著他的睡顏,在心里默默盤算。
太傅滅門案……
既然大哥在裝傻,說明兇手勢力極大,甚至就在朝堂之上。
只有找到當(dāng)年的真相,大哥才能真正地活在陽光下,不用再裝瘋賣傻。
“看來,得去一趟太傅府的舊宅了?!?
昭昭聽著路邊花草樹木的聲音,心里有了主意。
植物是不會說謊的,當(dāng)年的那場大火,那場屠殺,總會有目擊者——哪怕是一棵樹,一株草。
只要它們還在,真相就在。
昭昭看向大哥,手里捏著那塊還有些溫?zé)岬氖峙?,上面沾著剛才給大哥擦臉時留下的泥漬。
大哥不是傻子。
這個認(rèn)知像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,壓在昭昭心頭,卻又讓她生出一股子難以喻的酸澀。
一個七歲的孩子要在全家滅門后,在那血淋淋的真相面前,硬生生地把自己變成一個只會流口水、玩泥巴的傻子,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?又得藏著多深的恐懼?
這幾年他在府里看著那堵墻發(fā)呆的時候,是不是在想念死去的親人?
他在被趙二那種跳梁小丑欺負(fù)的時候,心里是不是在滴血?
昭昭深吸了一口氣,小手緊緊攥成了拳頭。
既然大哥在查,那我也要查。
有些事,大哥不方便出面,但我這個三歲的“福星”卻可以肆無忌憚。
“爹爹!”
剛一回府,昭昭就撲進(jìn)了正好從宮里回來,一臉春風(fēng)得意的周承璟懷里。
“哎喲我的乖寶!這是怎么了?誰欺負(fù)你了?”周承璟一看閨女這眼圈紅紅的樣子,立馬就炸了,擼起袖子就要喊人,“是不是陸家那個老虔婆又來了?還是誰家的小兔崽子?爹這就帶人去抄了他們的家!”
“不是不是?!闭颜寻涯X袋搖得像撥浪鼓,小手抓著周承璟的衣襟,軟糯糯地撒嬌,“爹爹,我想去個地方?!?
“去哪?只要是京城這地界,哪怕是皇宮大內(nèi),爹都帶你去!”周承璟現(xiàn)在對閨女那是聽計從,別說去個地方,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想辦法搭梯子。
昭昭眨巴著大眼睛,湊到周承璟耳邊,神神秘秘地說道:“我想去以前的太傅府?!?
周承璟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。
太傅府。
那是京城里的一塊禁地。
三年前的一場大火燒了整整五天,把那個曾經(jīng)門庭若市的府邸燒成了一片焦土。
后來坊間就傳聞那里鬧鬼,說是夜里總能聽到讀書聲和慘叫聲,陰森得很,連打更的更夫都要繞道走。
也就是在那里,他撿回了渾身是血,已經(jīng)嚇傻了的周弘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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