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草……有毒?而且連那黑土病的真菌都怕它?
她伸出小手,想要去拔那株野草。
“郡主!別碰!那是苦蒿!也就是咱們土話說的‘爛腳草’!”張老漢嚇得大叫一聲,連滾帶爬地沖過來,“那玩意兒汁液有毒,碰到皮膚上都要紅腫發(fā)癢的,牛羊吃了都要拉稀,可不敢玩??!”
昭昭手里已經(jīng)攥住了一把苦蒿,那股子濃烈的辛辣苦味在指尖彌漫開來。
她聽著那株被她攥在手里的苦蒿還在罵罵咧咧:哎喲!哪個不長眼的敢拔老子?信不信老子毒死你……咦?這人類幼崽的手怎么軟乎乎的?
昭昭沒理會它的叫囂,她轉(zhuǎn)過頭,舉著那把臭烘烘的野草,對著一臉緊張的周承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。
“爹爹!”
“我找到藥方了?!?
周承璟一愣,看著閨女手里那把連豬都不吃的野草:“這就……找到了?”
“嗯!”昭昭重重地點頭,“這麥子不是中邪,是生了病。而這苦蒿就是它們的救命藥!”
她指著那片荒地:“爹爹,你讓人把這些草,不管是田里的、溝里的,還是山上長的,統(tǒng)統(tǒng)都收回來!”
“然后讓人把它們搗碎了榨出汁來,兌上水,喂給麥子喝!”
此一出,周圍一片死寂。
張老漢張大了嘴巴,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,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說道:“郡……郡主,您這是……這是在開玩笑吧?”
“這苦蒿是害草啊!它汁液有毒,平時我們見一株拔一株,您現(xiàn)在要把它灌給莊稼喝?那……那麥子還能活嗎?”
其他的佃戶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,眼神里的怨氣更重了。
這小郡主果然是個不懂稼穡的嬌小姐!
本來就是天災了,她還要給莊稼灌毒水!這不是嫌麥子死得不夠快嗎?這不是要斷了他們的活路嗎?
“胡鬧!簡直是胡鬧!”
不遠處,幾個路過的鄉(xiāng)紳聽到了這話也是連連搖頭,指指點點。
“聽聽,這就是那個所謂的福星?我看是災星還差不多!給麥子喝苦蒿汁,虧她想得出來!”
“聽說陸家大小姐那邊正在組織人拔草,要把田弄得干干凈凈的來祈福,這才是正道?。 ?
“這小郡主……唉,二皇子也是昏了頭,居然由著孩子胡來?!?
面對周圍的質(zhì)疑和竊竊私語,昭昭的小臉上沒有一絲慌亂。
她當然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。
在這個時代,人們對植物的相生相克還一無所知,更不懂什么叫生物防治。
在他們眼里,這苦蒿就是跟莊稼搶飯碗的仇人。
“爹爹,你信我嗎?”昭昭仰起頭,認真地看著周承璟。
周承璟看著女兒那雙清澈堅定的大眼睛。
他根本不需要思考。
那是他閨女。
就算是閨女說要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當盤子用,他也得想辦法去搭梯子。
“信!”
周承璟直起腰,臉上的慈父表情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皇子的威嚴和一股子混不吝的霸道。
他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周圍那些面露不忿的人,手里的折扇“啪”的一聲合上。
“都聽見沒有?郡主的話就是本王的話!帶著你們的人去給本王拔草!有多少拔多少!”
“誰要是敢多嘴,就把他扔進那苦蒿堆里,讓他也嘗嘗這‘藥’的味道!”
張老漢等人嚇得渾身一哆嗦,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,只能苦著臉,心里滴著血去執(zhí)行這個在他們看來十分荒唐的命令。
與此同時,昭昭能感覺到手里那株苦蒿似乎更得意了。
“喲呵,這小丫頭有點眼光啊!居然知道老子的厲害?”
“行吧,既然你這么識貨,老子就勉為其難幫你殺殺地里的那些壞東西!看我不苦死它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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