栗源動作很快,行云流水,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,初夏已經被她按在導診臺上。
而且栗源扣著初夏的方式很有技巧,等閑人想要幫忙,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。
初夏身體不好,身邊常年跟著人,有護主子的急的聲音都變了調,“栗源,你別動我家小姐。如果讓祁先生知道了,后果你可是承擔不了?!?
那人不開口還好,一開口更是激起了栗源的反骨,她壓著初夏的力道更重了一分,疼的初夏連連發(fā)出悶哼聲。
但初夏也不是好脾氣的,仍舊忍著難受非要跟栗源論個高下,從小她就被栗源壓一頭,現(xiàn)在栗源好不容易落魄了,她就算跪著也要把從小到大的窩囊氣給出了。
“怎么,被我戳了痛處你就惱羞成怒了?現(xiàn)在不僅你爸完了,你也完了。你博士畢業(yè)又怎么樣,你一個學法律的,父親是殺人犯,你永遠也沒有出頭的時候。
之前你是栗銘釗的女兒,誰都敬著你,連紅圈所你也進得去?,F(xiàn)在,別說紅圈所,沒有一家律所會雇傭你。你這輩子就是階下囚的女兒,永遠也翻不了身?!?
栗源手是抖的,被氣的,也是被戳到了痛處。
她賴以生存的職業(yè),可以說一朝過后化為烏有。就算執(zhí)業(yè)資格沒被吊銷,但也不會有人再找她打官司。
法庭上法官如何宣判,律師是最重要的一個環(huán)節(jié)。她背著污名,法官會對她連帶著對她的當事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,這個印象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判決結果。
沒人會愿意冒這個險,來請她當辯護律師。
她雖然沒錯,但社會就是這么現(xiàn)實,會對犯人的女兒施以無聲的連坐,在你開口辯護之前,就已宣判了你不配。
“最好閉上你的嘴巴,不然我不介意讓你看看我是如何知法犯法的。”
初夏能感覺到栗源壓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,她都能聽到自己骨關節(jié)隨著栗源的動作發(fā)出錯位的聲響。
剛才一時熱血上頭爽快完嘴,這會兒才感覺到自己的處境多危險。她本來身體就弱,栗源要是真不要命的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,那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。
祁燼才剛從國外回來,她的好日子才剛開始,她不能被栗源給牽制。
腦中正想著要怎么把話圓回來,忽然她視線一掃,看到了不遠處走過來一群人,各個身高腿長,像極了黑手黨出街的架勢。
尤其為首的男人,氣勢逼人,所過之處眾人紛紛避其鋒芒,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通行的路。
是祁燼!
初夏眼睛轉了下,眼淚也是說來就來,“源源,我只是想幫你而已,你別誤會我了。你現(xiàn)在身上沒錢,姨夫又入獄,連累你律師的工作又不好找,我給你我的卡是想讓你別缺錢花,你怎么能誤會我施舍你呢?”
初夏突然轉了語氣,栗源頓時就覺察出不對,第一時間回頭。
果然就看到祁燼正站在她身后,俊美到引人犯罪的面孔上,壓著沉沉的冷。
四目相對間,栗源只感覺有寒意從后背升起。
初夏很會察觀色,吃準了時機眼淚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,實力詮釋了什么叫‘未語淚先流’。
“阿燼,你幫我勸勸源源,我……”她說著話,像是下一口就要倒騰不上來,猛地咳嗽出聲。
祁燼面色從冷淡變成了冷漠,盯著栗源看的時候會讓人具象化的感覺到什么叫不寒而栗。
“什么事兒非要動手,你爸進去你也想進去?”
果然是他,一句話就直戳人痛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