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淵微微一笑,沒有直接回答,只是輕輕拍了拍城墻上那冰冷的青磚。
    “飯要一口一口吃,現(xiàn)在的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是休養(yǎng)生息,消化戰(zhàn)果,至于走出去……那是遲早的事?!?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與此同時,千里之外。
    涼州城。
    這座原本繁華的邊塞重鎮(zhèn),此刻卻籠罩在一片愁云慘淡之中。
    天空陰沉沉的,飄著細碎的雪花,仿佛連老天爺都在為這座城市的命運而哀嘆。
    城門口,涼州王赫連霸帶著全城的文武官員,正畢恭畢敬地站在寒風(fēng)中,等待著呼延灼的歸來。
    赫連霸的臉色很難看,就像是吞了無數(shù)只死蒼蠅一樣。
    他原本指望呼延灼能一舉蕩平嶺南,順便幫他除掉李子淵這個心腹大患。
    可誰能想到,這才幾天功夫?二十萬大軍就像是去嶺南旅了個游,然后被人打得滿地找牙,灰頭土臉地滾回來了。
    “王爺,來了。”
    身旁的謀士小聲提醒,并且給他使了個眼色,讓他等下忍著點。
    赫連霸抬頭望去,只見遠處的地平線上,出現(xiàn)了一支殘缺的隊伍。
    但這支隊伍,哪里還有半點之前二十萬鐵騎下江南的威風(fēng)?
    旌旗殘破,隊伍參差不齊,盔破爛不堪,士兵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,有的斷了胳膊,有的瘸了腿,互相攙扶著,走得踉踉蹌蹌,就連戰(zhàn)馬都瘦了一圈,走路無半點精神,一個個全都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。
    這哪里是軍隊?簡直就是一群逃難的乞丐!
    而走在最前面的,正是左牧王呼延灼。
    此時的他也沒了往日的霸氣,金盔早不知道丟哪去了,頭發(fā)散亂,臉上還貼著一塊黑乎乎的膏藥,眼神陰鷙得可怕,就像一頭受了傷,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孤狼。
    看到他的樣子,赫連霸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心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(yù)感。
    但他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,快步迎了上去。
    “哎呀,左牧王,您可算回來了!”
    赫連霸拱著手,表現(xiàn)出一臉的關(guān)切的樣子。
    “本王聽說前方戰(zhàn)事……稍微有些不順?沒關(guān)系,勝敗乃兵家常事嘛,只要王爺人沒事就好,本王已經(jīng)在府中備下了薄酒,為王爺接風(fēng)洗塵,去去晦氣!”
    呼延灼勒住戰(zhàn)馬,居高臨下地看著赫連霸。
    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,沒有絲毫的感激,只有無盡的暴戾和怨毒。
    “接風(fēng)洗塵?”
    呼延灼冷笑一聲,聲音沙啞得像兩塊鐵片在摩擦。
    “赫連霸,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話本王?笑話本王二十萬大軍連個小小的斷劍峽都過不去?”
    “不敢!不敢!借本王十個膽子也不敢??!”
    赫連霸頓時嚇得冷汗直流,連忙擺手否認。
    “那李子淵詭計多端,又有妖法相助,王爺一時失利,也是情有可原……”
    “啪!”
    毫無征兆的。
    呼延灼手中的馬鞭猛地揮下,狠狠地抽在了赫連霸的臉上!
    這一鞭子極重,直接在赫連霸那張保養(yǎng)得宜的胖臉上抽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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