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綁在一旁的蘇伯安,此時正在經(jīng)歷著人生中最殘酷的酷刑。
那香味就像是有鉤子一樣,拼命地往他鼻子里鉆。
他的喉嚨不受控制地滾動著,口水瘋狂地分泌,他拼命地告訴自己要有骨氣,要堅持,但身體的本能反應(yīng)卻根本不受他控制。
尤其是看著李子淵吃得那么香,還時不時發(fā)出“滋溜滋溜”的聲音,簡直是對他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摧殘。
“哎呀,這魚片真是入口即化,又餡又嫩。”
李子淵又夾起一塊魚肉,故意在蘇伯安面前晃了晃道。
“蘇公子,這可是清水河里的野生刀魚,平時可是貢品,很難吃到的,你確定不嘗嘗?”
蘇伯安緊閉著眼睛,咬著牙,愣是一聲不吭。
“嘖嘖,真是可惜了。”
李子淵搖了搖頭,將魚肉送進(jìn)自己嘴里。
“既然蘇公子要當(dāng)圣人,那這凡間的俗物,我們也就不勉強(qiáng)了,來,雪兒,多吃點(diǎn),可別浪費(fèi)了,后面我們還有很長的路程呢?!?
這一頓飯,吃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結(jié)束,也是這些天來,他們過得最舒適的日子了。
直到李子淵和慕容雪都吃撐了,他們才意猶未盡地放下了筷子。
而蘇伯安已經(jīng)餓得快要昏厥過去了,他的意志力在食物的香氣面前,已經(jīng)被消磨得所剩無幾。
“好了,吃飽喝足,該干正事了。”
李子淵擦了擦嘴,臉上的嬉皮笑臉收斂了一些。
他走到窗邊,推開窗戶,向外望去。
此時已是深夜,江面上漆黑一片,只有兩岸偶爾閃過的幾點(diǎn)漁火。
“我們現(xiàn)在到哪了?”
“按照水流速度推算,我們應(yīng)該快到鬼哭灘了?!?
慕容雪收拾著碗筷,回答道。
“鬼哭灘……”
李子淵的眼神微微一凝。
鬼哭灘是清水河匯入湘江前最險要的一段水域,那里河道狹窄,水流湍急,暗礁密布,水聲如鬼哭狼嚎,故而得名。
更重要的是,那里是扼守水路的咽喉的要道。
“如果我是趙康?!?
李子淵手指輕輕敲擊著窗框推測道。
“在發(fā)現(xiàn)我們走水路后,一定會飛鴿傳書,讓下游的駐軍在鬼哭灘設(shè)卡攔截我們的船?!?
“大人是說,前面會有埋伏?”
慕容雪的動作停了下來,神色變得凝重。
“不是埋伏,是關(guān)卡?!?
李子淵糾正道。
“他們不需要埋伏,只需要在鬼哭灘拉起一道橫江鐵索,再派幾艘戰(zhàn)船堵住河口,我們就插翅難飛了?!?
“那怎么辦?我們要棄船登岸嗎?”
“棄船?”
李子淵搖了搖頭。
“這時候棄船,就是放棄了我們的速度優(yōu)勢,重新鉆回山里當(dāng)野人,等著被他們漫山遍野地搜捕,而且,帶著這個拖油瓶?!?
他指了指蘇伯安不屑地道。
“我們跑不快的?!?
“那……”
“硬闖!”
李子淵眼中精光一閃。
“不過,不是靠武力硬闖,而是靠……腦子。”
說完,他轉(zhuǎn)過身走到船艙深處的一個衣柜前,打開柜門,看到里面掛著幾套嶄新的官服。
其中一套,赫然是緋色的錦袍,上面繡著云雁補(bǔ)子,這可是前大胤四品大員的官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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