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淵拿起一枚掉落在腳邊的黑子,在手中把玩著,意有所指。
“有時候,一顆棋子以為自己走在一條必勝的道路上,卻不知,從它落下的一刻起,就已經(jīng)成了別人甕中的鱉,它走的每一步,期待都在對方的算計之內(nèi)。”
“有時候,一顆棋子以為自己是為了整個棋局的大義在犧牲,卻不知,那個執(zhí)棋的人,或許從一開始,就沒把它當回事,隨時可以棄之如敝履?!?
李子淵的話,說得云淡風(fēng)輕,但聽在蘇文成的耳朵里,卻如同聲聲驚雷!
他端著碗的手,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,湯水都灑了一些出來。
他猛地抬起頭,死死地盯著李子淵,想要從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來。
他是在點我嗎?
他是不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?
不可能!
我的計劃天衣無縫!
他不可能知道!
他一定是……
一定是在說別的事情!
對!
他一定是在說天下大勢!
蘇文成在心中瘋狂地安慰著自己,后背卻已經(jīng)驚出了一層冷汗。
李子淵看著他那副驚疑不定的樣子,心中冷笑,臉上卻依舊掛著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。
他將手中的黑子輕輕放回棋盤上,笑著道。
“小子胡亂語,讓蘇大人見笑了,夜深了,您也早些歇息,小子告退了。”
說罷,他便起身,瀟灑地離去。
只留下蘇文成一個人,呆呆地坐在房間里,看著桌上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魚湯,眼神變幻不定,心緒再也無法平靜。
……
與此同時,千里之外。
一座隱藏在深山中的秘密莊園里。
一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,正焦急地來回踱步,他穿著一身看似普通,實則用料考究的員外服,但眉宇間那股揮之不去的貴氣和戾氣,卻暴露了他不凡的身份。
他正是那位一心想要復(fù)辟大胤的前朝太子——胤王趙顯。
就在這時,一個黑衣人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,單膝跪地,呈上一個蠟丸。
“殿下,冬眠的密信到了!”
趙顯精神一振,連忙接過蠟丸,捏碎后取出一張小小的絲絹,借著燈光,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。
當他看完信上的內(nèi)容時,整個人都因為極致的興奮而顫抖起來!
“好!好!好!”
他連說三個“好”字,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笑容。
“天助我也!真是天助我也!”
“那李子淵,果然如本王所料,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!連番大戰(zhàn),早已將他的家底掏空!如今竟還妄想遠征南洋,調(diào)空腹地,簡直是自尋死路!”
“殿下,那我們……”
黑衣人試探性地問道。
“傳令下去!”
趙顯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。
“讓潛伏在各地的舊部立刻集結(jié),聯(lián)絡(luò)所有對李子淵不滿的世家和軍閥!告訴他們,誰能取下李子淵的頭顱,本王日后復(fù)國了,本王就封他為護國大將軍!”
“本王要在一個月內(nèi),集結(jié)大軍,以雷霆萬鈞之勢,踏平桂州,活捉李子淵!”
“這一次,本王要讓天下人都知道,誰才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!”
他張開雙臂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自己君臨天下,重登大寶的輝煌景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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