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連光知道抵賴不過,干脆索性豁出去了,嘴硬地道。
“哼!成王敗寇,要?dú)⒁獎幭ぢ犠鸨?,但我告訴你,我叔父不會放過你的!”
赫連光梗著脖子,色厲內(nèi)荏地吼道,試圖用他叔父涼州王赫連霸的威名來做最后的掙扎。
書房內(nèi),燭火搖曳,映照著李子淵那張平靜得有些過分的臉龐。
他聽完赫連光的叫囂,非但沒有動怒,反而輕輕笑了一聲,那笑聲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。
“呵,涼州王?好大的威風(fēng)??!”
他緩緩站起身,踱步到赫連光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那目光仿佛在看一只掉進(jìn)陷阱,還在對他呲牙的野狼。
“赫連光,你是不是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?這里是嶺南,是我李子淵的地盤,別說你只是赫連霸的侄子,就算他赫連霸親自來了,在這里,是龍也得給我盤著,是虎也得給我臥著!”
他的聲音并不大,卻帶著一股無形的震懾力,壓得赫連光呼吸都為之一窒。
“你……”
赫連光還想反駁,卻被李子淵抬手打斷。
“看在你叔父鎮(zhèn)守北疆,多少還算為中原百姓擋了些北莽兵鋒的份上,本督今日不殺你。”
李子淵的話讓赫連光一愣,隨即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僥幸,但緊接著便是更深的屈辱。
不殺他?
還是看在他叔父的面子上。
這是何等的輕視!
“但是?!?
李子淵話鋒一轉(zhuǎn),眼神驟然變得冰冷。
“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!你在我?guī)X南地界,行此鬼蜮伎倆,試圖竊取軍事機(jī)密,若是不加懲處,世人豈不以為我李子淵可欺?”
他對一旁的慕容雪微微頷首。
慕容雪會意,頓時上前一步,冷聲宣布道。
“赫連光竊密未遂,依嶺南治安律,杖責(zé)八十,即刻行刑,行刑完畢后,驅(qū)逐出境,永不得再入嶺南!”
“什么?杖責(zé)八十?”
赫連光猛地抬頭,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暴怒,他可是涼州王的親侄子,燕北軍中有名的驍將,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?
“李子淵!你敢?”
他嘶吼著,掙扎著想要站起來,卻被身后的神機(jī)營士兵死死按住。
“拖下去?!?
李子淵揮了揮手,仿佛在驅(qū)趕一只蒼蠅一樣。
很快,驛館外就響起了沉悶的杖擊聲和赫連光壓抑不住的痛苦悶哼。
八十軍棍,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,打得赫連光皮開肉綻,幾乎去了半條命。
行刑完畢后,他和他的手下如同喪家之犬般,被神機(jī)營的士兵毫不客氣地“請”出了桂州城外。
趴在被簡單包扎過的馬背上,赫連光回頭望著那座在夕陽下巍然聳立的城池,眼中充滿了刻骨的怨毒和瘋狂的殺意。
奇恥大辱!
簡直是奇恥大辱?。?
他赫連光縱橫燕北多年,何時受過這等羞辱?不僅任務(wù)失敗,還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打了出來!
“李子淵……此仇不報,我赫連光誓不為人!”
他咬著牙,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誓。
身體的劇痛和心靈的屈辱,如同毒火般灼燒著他的理智,竊取不成,威逼失敗,他現(xiàn)在腦子里只剩下最后一個念頭——強(qiáng)攻!
他就不信,他帶來的這三百燕北鐵騎,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,會沖不破一個工匠聚集的工坊!
只要沖進(jìn)去,搶到真正的圖紙,或者擄走幾個核心工匠,那他今日所受的一切屈辱就都值了!等回到叔父那里也能將功折罪!
“吳先間,巴圖洛!”
他低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