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炳煜從沒去想過父親的痛苦,但他并不同情。
“那是你無能?!壁w炳煜冷冷的,擲地有聲地說出幾個字。
這幾個字足以把靖王批判得無地自容。
這讓還想繼續(xù)哭的靖王頓住,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。
“如果我是你,就會想盡一切辦法,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,遠(yuǎn)走高飛,隱姓埋名生活一輩子。
我不相信你一個堂堂嫡皇子,連這點(diǎn)都做不到。
而實(shí)際呢,估計(jì)你連想都不曾如此想過。
因?yàn)槟闵岵坏媚闵頌榛首拥臉s華富貴,你舍不得京城的安逸生活。
所以你被逼娶了我母妃,又被逼與她洞房。然后毀了她的一生,讓她郁郁而終。
你就是個懦夫,你害了我母妃,害了我。
你有什么臉在我面前哭?你不配為人夫?yàn)槿烁??!?
趙炳煜的話如當(dāng)頭一棒,字字如刀般插在靖王的胸口上。
靖王頹廢地跌坐到地,再也哭不出來。
原來炳煜是如此看他的,原來他是個懦夫。
連他自己都沒有分析過自己為什么活成今天這般模樣。
原來他舍不下皇子的身份和這個身份帶給他的榮華富貴。
木呆呆的靖王慢慢爬起來,神情木訥,一步步走出永安王府,也不坐馬車,步行回到靖王府。來到他心愛的小妾院里。
“王爺,怎么樣,可有說動世子?”名喚陳嫣然的小妾希冀地上前扶住靖王。
看到自己的愛妾,靖王的眼睛才有了焦距。
“嫣然,這些年本王對你可好?”靖王沒頭沒尾地問道。
“王爺對妾身的寵愛當(dāng)然是無人可比的?!标愭倘粶厝嵝Φ?。
王爺怎么突然問這個?
能得靖王如此在意,是她三生有幸。雖然沒有相應(yīng)的身份,但整個王府,靖王只有她一個女人,過得和王妃沒有任何區(qū)別。此生無憾了。
“可是這么多年過去,本王也給不了你正妻的身份。”靖王握住她的手,眼里充滿愧疚。
跟了他半輩子,還是個侍妾,連側(cè)妃都算不上。
因?yàn)閭?cè)妃也是要上玉牒的,可是她是罪臣之女,永遠(yuǎn)不可能。
“王爺,這么多年過去,妾身已經(jīng)不在乎了?!标愭倘粠е鴥煞致淠?
她雖是如此說,可她也曾是高門貴女,可誰知一夕之間,她就跌入塵埃,再也無法翻身。
命運(yùn)弄人。
“不,本王想給你正妻的身份?!本竿跞绫WC般說道。
“王爺,皇上是不是答應(yīng)你什么了?”陳嫣然聽得這話,眼睛一亮。她做夢都想成為靖王府的王妃。
這么多年,她都頂著靖王侍妾的身份在府里生活。
不能出去交際,不能參加京中各府的宴會。
她生的兒子也娶不了高門貴女,能結(jié)親的女子最多也是一個庶女,或者小戶人家的嫡女。
可她怎么甘心自己的孩子受這樣的委屈。就因?yàn)樗纳矸莸唾v,孩子也受拖累。
靖王看著已經(jīng)半老徐娘的愛妾,不知什么時(shí)候,她的眼角已爬上了皺紋。
陪了他半生的女人也老了,確實(shí)該給她一個體面的身份了。
“皇上什么也沒答應(yīng)我。
嫣然,我們離開京城,去一個沒人認(rèn)識我們的地方,帶著我們的孩子,我不再是南楚的靖王爺,只是普通百姓。
沒了身份的束縛,我再風(fēng)風(fēng)光光娶你為妻,我們就可以做正真的夫妻了,你看可好?”靖王情真意切地看著自己寵愛了二十幾年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