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知行再次扣首,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,“微臣領(lǐng)旨,謝陛下隆恩!”
陸景翊看著這一幕,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,但眼眸深處,依舊籠罩著一層沉重的陰霾。
賭上自己的性命,這樣的交易,終究是飲鴆止渴。
李知行與陸景翊并肩走出宮門。
沉重的宮門在他們的身后緩緩合攏。
夜風(fēng)吹過,帶著寒意。
“表哥?!标懢榜纯粗钪芯o繃的側(cè)臉,聲音帶著無比的擔(dān)憂,“你還好吧?”
李知行停下腳步,沉沉嘆了口氣,扭頭看向陸景翊,“景翊,謝謝你?!?
“表哥,我仍有一個問題?!标懢榜此剖仟q豫,但最終還是問出了口,“倘若你真的殺了貪狼,到時候,真要送走蘇曦堯的時候,你……可會不舍?”
李知行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絲苦澀至極的笑,“在聽到掖庭獄三個字的時候,我突然明白從前有多蠢?!?
他頓了頓,在陸景翊驚訝的目光中,繼續(xù)說下去,“我以為把她困在身邊,哪怕她恨我,我也認了,只要她在我的視線里就好??删驮趧倓?,我知道了,我只想她活著,哪怕離我千里萬里。”
“只要她活著……”他閉上眼,再睜開時,眼底只剩堅定與執(zhí)著。
陸景翊心中百感交集,他拍了拍李知行的肩膀,“表哥……前路兇險,貪狼……”
話音未落。
“殿下。”一個黑影如鬼魅般從暗處閃出,跪在陸景翊面前。
這正是陸景翊的暗衛(wèi)。
“貪狼,有消息了?!?
陸景翊和李知行同時眼神一凜!
“說?!标懢榜闯谅暋?
“屬下等一直按殿下吩咐,暗中監(jiān)控西街的’醉月樓’,今日酉時三刻,屬下見到一人,雖易容改扮,但其步態(tài)、身形以及身上難以掩蓋的血腥氣,都和貪狼高度吻合,此刻,人就在樓內(nèi)!”暗衛(wèi)語速極快。
“好!守株待兔,果然是等到了!”陸景翊拍手。
西街的醉月樓,早已被查出幕后老板與北狄有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。
派人盯著,果然是不錯的。
“表哥。”他看向李知行,“事不宜遲!貪狼狡詐多疑,若是讓他察覺到一點風(fēng)吹草動,他必然要跑,那再想抓他,可就難了!”
陸景翊話音剛落,李知行便已經(jīng)如離弦之箭般疾掠而去!身影瞬間融入沉沉的夜色!
“傳令!所有人手!暗中包圍醉月樓,聽李大人號令,不得輕舉妄動!”陸景翊神情凝重,吩咐暗衛(wèi)。
“是?!卑敌l(wèi)領(lǐng)命,也迅速消失在夜色中。
陸景翊在原地略一沉吟,對著跟在身后的小廝道,“備車,去掖庭獄!”
蘇曦堯蜷縮在冰冷的草席上,單薄的囚衣無法抵御夜里的寒意。
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么。
門外傳來開鎖聲,蘇曦堯身體一顫,警惕地看向門口。
門被推開,進來的卻是陸景翊。
他一身深紫色常服,在昏暗的囚室里格格不入。
“蘇姑娘。”陸景翊看著蘇曦堯蒼白憔悴的樣子,心中嘆息,“我來接你出去。”
郡王府里,綠柳細心得替蘇曦堯?qū)⑸砩系膫诎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