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莫半小時后。
當李玄再次出現(xiàn)時,他身后跟著一個煥然一新的巨漢。
兩米高的特制迷彩服緊繃地包裹著僵尸王那鐵塔般魁梧雄壯的身軀,肌肉線條在布料下賁張起伏,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。
一頂寬大的黑色帆布帽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面容和異樣的發(fā)色。
若不細看其僵硬發(fā)青的皮膚和帽檐下偶爾閃過的綠芒,以及那完全靜止不似活人的氣息,遠遠望去,真像一個強悍到極致的特種戰(zhàn)士,散發(fā)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。
只有李玄知道剛才換裝時的驚心動魄。
解開那千年王袍,近距離面對那布滿詭異白毛、毫無溫度、堅硬如鐵的軀體,饒是他膽識過人,也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好在,現(xiàn)在總算遮掩過去了。
前提是這位老兄千萬不能亂動,不然這身衣服就會瞬間崩開。
李玄低聲囑咐。
“滇王,走路盡量正常點,別跳,也別……順拐?!?
然而,僵尸的關(guān)節(jié)仿佛銹死的齒輪。
讓他不跳著走,他立刻給你表演同手同腳、肢體完全不協(xié)調(diào)的“順拐”行進法,場面滑稽又詭異。
李玄扶額,無奈地在心中呼喚。
“瑤姬前輩,滇王這走路……何時能像個正常人?”
一直趴在李玄肩頭看戲的瑤姬,抿著嘴忍笑現(xiàn)身,靈體在空中輕盈飄蕩。
“咯咯,小玄子,難為他了。飛僵雖開靈智,但這僵死之身的協(xié)調(diào)……要么等他突破到更高境界,肉身進一步蛻變;要么……就得有天大的奇遇,能讓他這死寂的尸身重新煥發(fā)生機,流轉(zhuǎn)生氣。否則嘛……”
她促狹地眨眨眼,“順拐也挺可愛,不是嗎?”
“奇遇?什么奇遇?”李玄追問。
“比如,找到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無上仙藥,或者……吞噬海量精純無比的生命血氣?但這后者嘛,風險太大,稍有不慎就可能徹底墮落成一頭只知殺戮的魔物?!?
瑤姬收斂笑意,正色道:
“其實他現(xiàn)在這樣已是萬幸。尋常僵尸每日需飲新鮮人血,那才叫麻煩透頂?!?
“好吧……”
李玄徹底放棄了訓練。
順拐就順拐吧,只要這位僵尸王自己開心就好。
至于突破或者奇遇?
只能隨緣。
瑤姬看著李玄略顯無奈的樣子,眼中卻閃過一絲深意。
她深信李玄身負大氣運,莊邪與自己能遇到他,冥冥之中必有更深的安排。
機緣,或許就在前方。
高大山望著僵尸王那極不合身的衣服,無奈說道:
“李教官,你先前往秦西省,我這邊已經(jīng)通知玄武,讓他立刻為僵尸王重新趕制幾套合身的衣服?!?
“多謝將軍。”
“嗯,去吧!”
在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中,一架軍用運輸機拔地而起,劃破云層,朝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。
機艙內(nèi),李玄閉目養(yǎng)神,身旁的僵尸王如同最忠誠的衛(wèi)士。
只是偶爾,他那包裹在軍靴里的腳會極其輕微地、不自覺地……同手同腳地晃一下。
……
與此同時。
西南,趕尸教。
晨光早已褪盡,烈日當空。
茅明德奔波了一上午,額角沁汗,道袍后背濕了一大片,卻始終未能尋得昨夜僵尸莫名暴動的根源。
他疲憊地倚靠在宗門廣場中央那尊巍峨的祖師爺石像基座旁,大口喘息。
嗒。
一滴冰涼的水珠,毫無征兆地砸落在他光禿禿的頭頂。
他猛地抬頭。
刺目的陽光為祖師那飽經(jīng)風霜的石刻面容鍍上了一層神圣-->>的金邊,威嚴依舊。
然而,下一秒,一股寒意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。
石像的眼窩里,竟有晶瑩的水光在陽光下閃爍!
“大瘦!小胖!快點給我滾過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