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南枝沒有立刻答應(yīng)。
她指尖輕扣桌案,緩緩說道:“老族長,我聽聞沈家最近通知所有旁支負(fù)責(zé)人來京都沈家宗祠議事,不知此事可真?”
沈老族長深知此事不可能瞞著孟南枝,便點頭說道:“確有此事?!?
“為什么我兒沒有收到通知?”
孟南枝語氣溫和地看不出任何不滿。
沈老族長看了眼旁側(cè)的沈硯修,解釋道:“世子此前未在京中,所以老夫這才沒有及時通知?!?
孟南枝面上笑意不達(dá)眼底,“老族長,即便硯修不在京都,硯珩也在京都,長兄不在,硯珩作為沈家嫡系可直接代替長兄議事,這禮制您不會忘了吧?”
老族長的一張老臉看不出任何訕意,他垂著眸子道:“此事確實是老夫考慮欠妥,老夫在此向世子和二公子賠個不是?!?
孟南枝不置可否。
她今日提了他才如此說。
她若不提,怕是那幾個旁支趕到京都,事情議完了,沈硯修和沈硯珩也依舊得不到通知。
這件事,說到底還是他們從根本上就想避著她的三個子女。
而且看沈二叔的樣子,怕不是中間又起了什么變故。
她與沈卿知和離是她的事,不該因此就剝了子女在沈家的議事權(quán)。
而且沈家的爵位原則上來說是她長子沈硯修的,沈硯修可以不要,但他們卻不能不給,宗族議事更不能避著沈硯修。
該屬于她子女的利益,她一定會去爭取。
指尖微微蜷起,孟南枝決定明著把話說開:“老族長,此前沈二叔曾提醒于我,即使我與鎮(zhèn)北侯和離,硯修他們依舊是沈家的孩子。”
“硯修是鎮(zhèn)北侯世子,硯珩是鎮(zhèn)北侯府二公子,朝昭是鎮(zhèn)北侯府唯一的千金,這件事我可以謹(jǐn)記,但我希望你們也能夠謹(jǐn)記。”
沈老族長聞斜睨了沈二叔一眼。
沈二叔面色一訕,這話確實是他提的。
但他那時是為了牽扯住孟南枝,想讓兩家利益捆綁在一起。
可他哪里想到如今會被孟南枝反過來用此話壓制于老族長。
為不撥老族長的面子,沈二叔只得適當(dāng)?shù)卮蚱饒A場,“南枝,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疏忽,既然修兒也已經(jīng)從山城回來了,這宗族議事必然少不了他?!?
孟南枝輕輕瞥了他一眼,未答話。
沈二叔的話語權(quán)比重不夠,她要的是老族長的態(tài)度。
思此,她抬起玉手輕輕撥弄桌案上尚未收走的圣旨。
沈二叔目光落在她手邊那抹明黃上,眸色微僵,陪了笑臉道:“這是……”
他們來得不夠湊巧,剛好錯過沈硯修被嘉獎一事。
早就聽不下去的沈朝昭下巴微抬,傲嬌地說道:“我長兄剛被圣上嘉獎,封從五品奉議郎?!?
沈二叔震驚,“這……,南枝,我能看看嗎?”
他們知道沈硯修隨太子此行,回京后必然會受到圣上賞賜。
但他卻沒想到竟然會直接封從五品,雖然沒有實職,但官級高啊。
要知道一般侯爵子嗣初為官時,都是從七品開始的。
孟南枝本就是想用圣旨壓他,自然不會拒絕他這想法,抬手讓沈硯珩親自遞于他。
沈二叔小心翼翼地接過圣旨,打開后細(xì)讀里面的內(nèi)容,他越讀越激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