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娘的!”那軍官咒罵一聲,陷入了兩難。
如果分兵去追,兵力分散,容易被對方逐個擊破。如果集中兵力追一條,萬一追錯了,就徹底放跑了另外兩口的人。
“分!一隊(duì)人守住主洞口,另外兩隊(duì),分別去追那兩個岔路!給老子仔細(xì)搜!”
最終,他還是下達(dá)了分兵的命令。
聽著洞外大隊(duì)人馬朝著另外兩個方向跑遠(yuǎn)的動靜,李虎等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整個人都快虛脫了。
他們看向秦少瑯,那已經(jīng)不是敬畏,而是看神仙一般的表情。
在這種絕境之下,他竟然用一泡臭泥,把外面幾百精兵和軍犬耍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!
這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?
然而,秦少-瑯的臉上卻沒有半分輕松。
他側(cè)著耳朵,仔細(xì)傾聽著涵洞深處。
“嘩啦……嘩啦……”
一陣若有若無的水聲,從黑暗的盡頭傳來。
伴隨著水聲的,還有一股比他們身上涂抹的泥漿,更加陰冷、更加腥腐的氣味。
那不是死水的味道,更像是……某種大型活物長期盤踞所留下的巢穴氣息。
秦少瑯的眉頭,緩緩皺了起來。
躲過了追兵,但他們似乎,正朝著一個更危險的存在走去。
洞外的喧囂聲漸漸遠(yuǎn)去,只剩下幾個留守士兵壓低聲音的交談,和遠(yuǎn)處火把燃燒時發(fā)出的“噼啪”聲。
暫時的安全,并未帶來絲毫慰藉,反而讓涵洞內(nèi)的死寂顯得愈發(fā)壓抑。
那股從黑暗深處飄來的、陰冷腥腐的氣味,像一條濕滑的毒蛇,纏上了每個人的脖頸,讓他們呼吸困難。
“先生,我們……”李虎壓低了聲音,剛想問接下來怎么辦,就被秦少瑯抬手制止。
秦少瑯指了指昏迷的周通,又指了指涵洞深處。
意思很明確——此地不宜久留,必須繼續(xù)深入。
李虎和另一名親衛(wèi)會意,立刻重新架起周通。周通的身體依舊滾燙,高燒沒有絲毫退去的跡象,反而因?yàn)閯偛诺念嶔ぃ韲道镉职l(fā)出幾聲痛苦的呻吟。
秦少瑯眉頭一緊,伸手在他脖頸后方又迅速點(diǎn)了幾下,那呻吟聲才漸漸平息。
一行人,如同幽靈般,悄無聲息地踏入了更深的黑暗。
腳下的淤泥越來越厚,積水也越來越深,很快就沒過了腳踝,冰冷刺骨??諝鉁啙岬脦缀跻?,那股腥腐的氣味也愈發(fā)濃烈,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腐肉的味道,熏得人陣陣反胃。
這里徹底沒有了光,伸手不見五指。
眾人只能依靠觸摸濕滑冰冷的洞壁,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。
寂靜中,只有他們踩在泥水里發(fā)出的“噗嗤”聲,和周通那微弱卻粗重的呼吸聲。
“嘩啦——”
突然,李虎身側(cè)的污水里,傳來一聲清晰的攪動聲,仿佛有什么東西從水下游過。
李虎的身體瞬間僵住,猛地扭頭看去,卻只看到一片漆黑。
“怎么了?”秦少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,輕得像一陣風(fēng)。
“水里……好像有東西。”李虎的聲音發(fā)干。
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,屏住呼吸,側(cè)耳傾聽。
黑暗中,只有遠(yuǎn)處洞口傳來的水滴聲,“滴答,滴答”,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。
什么也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