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下那個持劍人,和秦少瑯三人。
光頭大漢握著刀的手心全是汗。
這個人,太強了。
比那個趙千戶強,甚至……可能不比老柳弱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秦少瑯再次開口,聲音因為失血而有些虛弱。
持劍人轉(zhuǎn)過身,面向他們。
火把的光芒已經(jīng)遠去,黑暗中,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和那柄依舊泛著冷光的劍。
“我說過,我等一個姓柳的老頭?!彼D了頓,“既然他沒和你們在一起,那你們可以走了?!?
他側(cè)過身,讓出了通道。
秦少…瑯沒有動。
這人要殺老柳,放他們走,誰知道是不是陷阱。
“怎么?”持劍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疑慮,“怕我?”
秦少瑯沒有回答。
持劍人輕笑一聲,笑聲里帶著一絲嘲諷。
“放心,我對你們沒興趣?!彼f道,“我只殺該殺之人?!?
說完,他不再理會三人,轉(zhuǎn)身,邁開腳步,朝著暗渠的更深處走去。
那沉穩(wěn)的腳步聲再次響起,漸漸遠去,最終消失在黑暗里。
一切仿佛從未發(fā)生過。
只有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,和污水里漂浮的兩具無頭尸,證明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。
“走?!鼻厣佻樀秃纫宦?。
光頭大漢立刻會意,再次背起秦少瑯,蘇瑾緊緊跟在旁邊,三人不敢有絲毫停留,朝著持劍人相反的方向,也就是暗渠的出口,深一腳淺一腳地亡命狂奔。
三人不敢有片刻稽留,沿著那持劍人相反的方向,在齊膝的污水中奮力前行。光頭大漢背著秦少瑯,腳步沉重卻迅疾,每一步都在粘稠的淤泥中拔出沉悶的響聲。蘇瑾提著裙擺,緊隨其后,冰冷的惡臭污水浸透了她的衣衫,但她咬著牙,未發(fā)一。
“出口……就在前面?!鼻厣佻樑吭诖鬂h寬厚的背上,聲音嘶啞,氣息微弱。他的耳朵捕捉到前方隱約傳來的江水拍岸聲,混雜著風(fēng)穿過縫隙的嗚咽。
又行了百十步,前方通道的盡頭,果然出現(xiàn)了一道被鐵柵欄封死的出口。柵欄上爬滿綠銹,幾根鐵條已然斷裂。透過縫隙,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光和微波蕩漾的江面。
“到了!”光頭大漢精神一振,將秦少瑯小心放下。
他上前抓住柵欄,雙臂肌肉墳起,青筋如虬龍般暴突。
“開!”
大漢一聲暴喝,用盡全力猛拉。鐵柵欄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聲,鐵銹簌簌落下,卻紋絲不動。它被從外面用粗大的鐵鎖鎖死了。
“不行,鎖住了!”大漢額頭見汗,轉(zhuǎn)頭看向秦少瑯。
秦少瑯靠在濕冷的墻壁上,左肩的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他看了一眼那把大鎖,又看了看大漢魁梧的身形。
“退后?!彼麖难揽p里擠出兩個字,“撞開它?!?
光頭大漢會意,后退數(shù)步,深吸一口氣,整個身軀如同一頭發(fā)怒的蠻牛,朝著那柵欄狠狠撞去。
“轟!”
一聲巨響在狹窄的暗渠中回蕩。
整個石砌通道都為之震顫,碎石和灰塵撲簌而下。那柵欄被撞得向外凸起,連接石壁的鉚釘已然松動,但依舊頑固地擋住去路。
“再來!”秦少…瑯低吼。
光頭大漢喉中發(fā)出一聲悶吼,再次后退,用肩膀?qū)?zhǔn)了同一個位置。這一次,他幾乎用上了搏命的力氣。
砰!
巨響聲中,鉚釘崩飛,半扇鐵柵欄被硬生生撞斷,向外倒去,砸在江邊的泥地上。
新鮮、濕冷的空氣夾雜著水腥味撲面而來,驅(qū)散了暗渠中令人作嘔的惡臭。
“走!”
光頭大漢不及喘息,立刻回頭扶起秦少瑯,率先鉆了出去。蘇瑾緊隨其后。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