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力地點了點頭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卻硬是沒敢哭出聲。
蘇瑾看著妹妹蜷縮進(jìn)最黑暗的角落,用一張破舊的鹿皮將自己完全蓋住,這才稍稍松了口氣。
她的目光,重新落回秦少瑯身上。
他依舊昏迷著。
但此刻,他不再是累贅。
他是她唯一的“武器”。
蘇瑾快步走到秦少瑯身邊,從他腰間,抽出那把依舊沾染著匪徒血跡的匕首。
冰冷的觸感,從手心傳來,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但她沒有猶豫。
她又找到秦少瑯用來砍柴的斧頭,將它放在秦少瑯的手邊,仿佛他只是暫時睡著,隨時會醒來拿起武器。
做完這一切,她深吸一口氣,走到了山洞口,隱沒在火光照不到的陰影里。
她能清晰地聽到,外面的腳步聲停下了。
就在洞口不遠(yuǎn)處。
他們在觀察。
“大哥,有煙,肯定有人!”一個粗嘎的男聲響起,帶著一絲貪婪的興奮。
“媽的,這鬼天氣,總算能找個熱乎地方了!還有肉香!”另一個聲音附和道。
“小心點,別是硬茬子?!北环Q為“大哥”的聲音,顯得要謹(jǐn)慎一些。
蘇瑾的心,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握著匕首的手,汗水和冰冷的金屬混在一起,滑膩得幾乎要握不住。
她不能等他們沖進(jìn)來。
一旦他們看到秦少瑯昏迷不醒的真相,一切就都完了。
她必須先發(fā)制人!
蘇瑾回想著秦少瑯面對那群匪徒時,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冷漠與殘酷。
她努力模仿著那種語氣,壓低了嗓子,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沙啞而冰冷,充滿了血腥味。
“滾?!?
一個字,從她口中吐出。
簡單,直接,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洞外的聲音,戛然而止。
顯然,他們沒想到,里面的人會是這種反應(yīng)。
寂靜。
死一般的寂靜。
只有風(fēng)雪聲,和火堆里木柴燃燒的噼啪聲。
過了好一會兒,那個謹(jǐn)慎的“大哥”聲音才再次響起,帶著一絲試探:“里面的朋友,我們是過路的商隊,遇上大雪,想討口熱湯,借個地方歇歇腳,沒有惡意?!?
商隊?
這種鬼話,誰信!
蘇瑾在心里冷笑。
她沒有回答,而是繼續(xù)用那種冰冷到骨子里的聲音,緩緩說道:“上一波這么說的,有五個,現(xiàn)在……都埋在洞外的雪堆里當(dāng)肥料了?!?
她頓了頓,仿佛在回憶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他們的頭,叫趙瘸狗,不知道你們認(rèn)不認(rèn)識?”
這句話,如同一道驚雷,在洞外炸響!
趙瘸狗!
他們當(dāng)然認(rèn)識!
那是附近山頭最兇悍的一伙匪徒,燒殺搶掠,無惡不作!
前幾天,他們還聽說趙瘸狗帶人下山,準(zhǔn)備干一票大的。
怎么會……埋在雪堆里?
洞外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這一次的沉默,不再是試探,而是充滿了驚疑和恐懼。
“大……大哥,他……他說的是真的?”那個粗嘎的聲音,已經(jīng)帶上了明顯的顫抖。
“趙瘸狗那伙人,七八個漢子,個個帶刀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閉嘴!”
那個大哥厲聲喝止了手下的議論。
他顯然也不信,或者說,不敢信。
“朋友,你這玩笑可開得有點大。”他的聲音,已經(jīng)不復(fù)之前的鎮(zhèn)定,“我們無意冒犯,只是想求個生路。你這洞里肉香四溢,想必也不缺我們這一口吃的。打開天窗說亮話,分我們一些食物,讓我們避避風(fēng)雪,天亮我們就走,絕不打擾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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