憑什么這個廢物能一夜翻身?
他肯定是走了狗屎運,刨了誰家祖墳!
張三死死盯著院里透出的溫暖燈火,喉嚨不斷滾動,心里開始活泛起來。
……
廚房里。
秦少瑯的廚藝,再一次讓姐妹倆開了眼。
沒有復(fù)雜的調(diào)料,就只有鹽和剛煉出來的豬油。
一塊五花肉,被他切成薄片,下進燒得滾燙的鐵鍋。
“刺啦——”
油脂瞬間被逼出,肉片邊緣滋滋作響,變得焦黃卷曲,香氣轟一下炸開。
再丟入切好的野菜,簡單翻炒幾下,一盤香得人站不穩(wěn)的野菜炒肉就出了鍋。
另一邊的砂鍋里,排骨湯“咕嘟咕嘟”地翻滾,奶白的湯汁上飄著幾點金黃的油花,鮮味直沖天靈蓋。
米飯是純粹的白米,蒸得粒粒分明,散發(fā)著谷物最原始的甜香。
當三碗冒著尖的白米飯和兩盤菜擺上桌時,蘇棠的眼睛都看直了。
她已經(jīng)想不起來,上一次看見這么多肉,聞到這么香的飯菜是哪年哪月了。
“吃吧?!?
秦少r瑯簡意賅。
他自己先動了筷子,夾了塊肉放進嘴里,動作自然流暢。
蘇棠看看他,又看看姐姐,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,夾起一小片肉,吹了吹,送進嘴里。
肉的香味瞬間在嘴里爆開。
好吃!
太好吃了!
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,咀嚼的速度都快了幾分。
她又扒拉一大口白米飯,小臉上全是幸福和滿足。
蘇瑾看著妹妹狼吞虎咽的樣子,鼻頭一酸,眼眶又熱了。
這一路逃亡,妹妹跟著她吃了多少苦。
她有多久,沒見過妹妹這樣開心地吃飯了?
她夾起一塊排骨,輕輕放進蘇棠的碗里。
“慢點吃,別噎著,鍋里還有?!?
“嗯!”蘇棠嘴里塞得滿滿的,含糊不清地應(yīng)著。
蘇瑾自己也夾了一口菜送進嘴里。
當那溫?zé)岬氖澄锘M胃里,一種久違的踏實感從身體深處升起,瞬間驅(qū)散了連日來的寒冷和不安。
她看向?qū)γ婺莻€安靜吃飯的男人。
他吃飯速度很快,卻沒有發(fā)出一點聲音,背脊挺得筆直。
明明穿著粗布麻衣,坐在那兒卻有種軍人般的利落感。
這個男人,只用了幾天,就讓她們姐妹倆從食不果腹的絕境,變成了如今能吃上白米飯和肉的安穩(wěn)。
他到底是什么人?
蘇瑾的心里,感激和困惑交織在一起。
秦少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,但什么也沒說。
他的注意力,其實有一半,都在院墻外頭。
風(fēng)里,除了肉香,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,不屬于這里的氣息。
還有那幾乎微不可聞的,衣料摩擦土墻的細碎聲響。
有只老鼠,在外面待了很久了。
秦少瑯的眸色沉了沉,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。
他吃完最后一口飯,放下碗筷。
“我吃好了,你們慢用。”
說完,他站起身,走到院子里,開始收拾白天剩下的工具,動作不緊不慢。
夜色,已經(jīng)徹底籠罩了整個院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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