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佩的質(zhì)地溫潤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在玉佩的背面,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字。
“顧”。
秦少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顧?
大魏朝的國姓,似乎不是這個。
但能用得起這種玉佩,還姓“顧”的,絕非一般人。
他將玉佩重新包好,塞進了自己懷里。
然后,他站起身,對著那個瀕死的男人,用一種平靜到近乎冷酷的語氣,緩緩開口。
“你這不是中邪,是破傷風(fēng)?!?
一句話,石破天驚。
那個已經(jīng)神志不清的男人,身體猛地一震!
他那雙渾濁的眼睛里,竟然爆發(fā)出了一絲駭人的精光,死死地盯住了秦少瑯。
“你……你說什么?”
他的聲音依舊沙啞,但卻多了一絲急切和難以置信。
“我說,你得了破傷風(fēng)。”秦少瑯重復(fù)道,“因為你腿上的傷口被污染,感染了厭氧菌,細菌產(chǎn)生的毒素侵入了你的神經(jīng)系統(tǒng)。”
他用最簡單、最直白的現(xiàn)代醫(yī)學(xué)術(shù)語,解釋著男人的病情。
這些話,在這個時代的人聽來,無異于天方夜譚。
什么細菌,什么毒素,什么神經(jīng)系統(tǒng)?
完全聽不懂。
但那個姓顧的男人,臉上的表情卻從震驚,變成了狂喜,最后又化為了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渴望。
他不知道秦少瑯說的是什么。
但他知道,眼前這個人,一語道破了他病癥的根源!
這些天來,他只感覺自己身體一天天僵硬,如同被惡鬼纏身,一步步走向死亡。
黑風(fēng)寨的土匪也以為他中了邪,對他避之不及。
只有他自己隱約猜到,這怪病,和他腿上的傷有關(guān)。
而現(xiàn)在,這個年輕人,不僅不怕他,還準確地說出了病因!
“你……你能救我?”
男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。
他的身體因為激動,抽搐得更加厲害了。
“能?!?
秦少瑯只說了一個字。
干脆利落。
卻重如千鈞!
男人的眼中爆發(fā)出狂喜的光芒。
他猛地伸出手,一把抓住了秦少瑯的褲腳,力氣大得驚人。
“救我!只要你救我,我……我可以給你你想象不到的一切!金錢!權(quán)力!你想要什么,我都能給你!”
秦少瑯沒有理會他的許諾。
他只是蹲下身,看著他,平靜地說道:“我可以救你。但不是現(xiàn)在,你的情況很危險,需要做一些準備?!?
“你……你別走!”男人死死地抓著他,生怕他一走了之,“你發(fā)誓!你發(fā)誓會救我!”
秦少瑯看著他因為恐懼和求生欲而扭曲的臉,心中毫無波瀾。
他伸出手,輕輕拍了拍男人抓住自己褲腳的手。
“我說了會救你,就一定會救你?!?
他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信服力。
男人抓著他的手,竟然真的緩緩松開了。
秦少瑯站起身,轉(zhuǎn)身準備離開地牢。
他需要去準備一些東西。
清創(chuàng)用的烈酒、縫合傷口的針線,還有一些能起到鎮(zhèn)靜和抗驚厥作用的中草藥。
雖然沒有抗生素和抗毒素,但用他所掌握的知識,結(jié)合這個時代現(xiàn)有的條件,未必不能創(chuàng)造一個奇跡。
可他剛走到石階口,身后那個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嘶啞。
“等等!”
“我叫顧長風(fēng)!你救了我之后,必須……必須立刻派人去京城,找到靖安侯府!”
“告訴他們……”
顧長風(fēng)一口氣沒上來,劇烈地咳嗽起來,身體再次猛烈抽搐。
他掙扎著,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吼出了最后一句話。
“告訴他們,長公子還活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