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環(huán)顧了一下這間破屋子。
“現(xiàn)在,我們面臨三個問題?!?
“第一,沒飯吃。我那一斤糧食,已經(jīng)沒了?!?
“第二,沒地方睡。這堆草,就這么大?!?
“第三,三天后,我就要去邊關。你們倆,也得跟著去?!?
每一個問題,都像一座大山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蘇瑾和蘇棠的臉上,剛剛升起的一點血色,又迅速褪了下去。
是啊,逃離了衙役的魔爪,可生存的危機,才剛剛開始。
“所以,我們得想辦法?!鼻厣佻樀哪抗鈷哌^她們,“你們倆,會什么?”
蘇瑾抿了抿唇,小聲說:“我會……我會洗衣做飯,會縫補,我……我還能去山里挖野菜。”
“我……我也會……”妹妹蘇棠怯生生地補充了一句,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。
“很好。”秦少瑯點了點頭。
有技能就行。
“現(xiàn)在,分頭行動?!彼酒鹕?,拍了拍身上的草屑,“我去搞點硬菜回來。你們倆,就去附近看看,有什么能吃的野菜,或者能燒的干柴。記住,別走遠,注意安全?!?
“硬菜?”蘇瑾不解。
“就是肉?!鼻厣佻樅喴赓W。
說完,他便走出了茅屋。
搞肉?怎么搞?他身上連一把刀都沒有。
蘇瑾滿心疑惑,但看著秦少瑯離去的背影,她沒敢多問。她拉起妹妹的手,輕聲說:“棠兒,我們也走,去找野菜?!?
……
秦少瑯離開茅屋,直奔驛站不遠處的一條小河。
這是他昨天醒來時就觀察好的地方。
作為一名頂尖的軍醫(yī),野外生存是必修課。在沒有醫(yī)療設備的戰(zhàn)場上,就地取材、極限求生是家常便飯。
原主這身體雖然虛,但他的腦子里,裝著一整個現(xiàn)代醫(yī)學和野外生存的知識庫。
這就是他最大的金手指!
河邊,他找了一根韌性不錯的藤蔓,又在石頭縫里翻了半天,找到一塊邊緣鋒利的石片。
用石片割斷藤蔓,在手里試了試強度。
然后,他脫下外衣,只留一條短褲,深吸一口氣,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。
水不深,清澈見底。
很快,他就發(fā)現(xiàn)了幾條肥碩的河魚在水草間悠閑地游弋。
秦少瑯眼睛一亮。
他沒有用手去抓,那太蠢了。
他潛到水底,用那塊石片飛快地在水底挖出一個小坑,然后用一些小石塊和水草做了個簡單的偽裝。
這是一個簡易的陷阱。
接著,他游到下游,開始攪動水底的泥沙。
魚受到驚嚇,會下意識地往上游逃竄,而他挖的那個坑,就在必經(jīng)之路上。
果然,沒過多久,就有幾條慌不擇路的魚,一頭扎進了他布置好的陷阱里。
秦少瑯迅速游過去,用藤蔓穿過魚鰓,將它們牢牢串在一起。
半個時辰后,當秦少瑯提著五條活蹦亂跳的大肥魚從河里走出來時,他自己都忍不住想吹個口哨。
這業(yè)務能力,杠杠的!
另一邊,蘇瑾和蘇棠的運氣就沒那么好了。
她們在附近的山林里轉了半天,野菜沒找到多少,反而因為不熟悉地形,越走越深。
“姐姐,我怕。”蘇棠緊緊抓著蘇瑾的衣角,小臉發(fā)白。
周圍的樹林越來越密,光線都暗了下來。
“別怕,我們馬上就回去。”蘇瑾安慰著妹妹,心里也有些發(fā)毛。
就在這時,一聲低沉的狼嚎,從不遠處的林子里傳來。
“嗷嗚——”
姐妹倆的臉色“唰”地一下全白了!
是狼!
“快跑!”蘇瑾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,她拉起妹妹,拼了命地往回跑。
身后的狼嚎聲越來越近,樹枝刮破了她們的衣服和皮膚,兩人卻渾然不覺,只知道埋頭狂奔。
當她們連滾帶爬地跑回那間破茅屋前時,兩人都已經(jīng)上氣不接下氣,蘇瑾的胳膊上還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。
她們驚魂未定地靠在墻上,大口喘著粗氣。
就在這時,秦少瑯提著一串魚,晃晃悠悠地回來了。
他看到兩人狼狽的模樣,眉頭一皺,快步走了過來。
“怎么回事?”
蘇棠一看到他,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“哇”地一聲就哭了出來:“狼……有狼……”
秦少瑯立刻看向蘇瑾的胳膊,那道傷口還在往外滲血。
他二話不說,把手里的魚往地上一扔,拉過蘇瑾的胳膊,仔細查看起來。
“傷口不深,還好?!彼麖淖约嘿N身的衣服上撕下一塊還算干凈的布條,利索地替她包扎起來。
動作熟練,又快又穩(wěn)。
蘇瑾呆呆地看著他。
看著他專注地為自己處理傷口,看著地上那幾條還在蹦跶的大肥魚。
這個男人,只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,就解決了她們最大的生存危機。
而她們,卻差點成了狼的點心。
一股復雜難明的情緒涌上心頭。
有劫后余生的慶幸,有對他能力的震驚,還有一絲……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感。
這個所謂的敗家子,好像……和傳說中的完全不一樣。
他不是個好人,他自己都承認。
但他,也不是個壞人。
包扎完畢,秦少瑯站起身,拍了拍手。
“行了,別哭了。”他看了一眼蘇棠,又對蘇瑾說,“今天晚飯,有著落了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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