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未落,白岫已經(jīng)先他一步掠出。
沈星染仿佛看透梅歸塵所想,笑著寬慰了句,“白岫她生性如此。”
梅歸塵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,“不礙事的,她性情率直,其實最重情誼?!?
不知不覺,竟是幫著白岫說話。
沈星染淡笑不點破,“嗯。快去吧。”
“是!”
眼見兩人將最后的十?dāng)?shù)人引開,沈星染頭也不回朝庫門跑去。
她拔下發(fā)髻里的一支細(xì)釵,快速在鎖孔里搗鼓起來。
為了學(xué)這玩意兒,她特意出高價到黑市里請了個撬鎖高手苦練三天,半吊子的功夫,也就只對這種普通的門鎖還管點用了。
折騰了一會兒功夫,咔嚓聲響,門鎖總算被她打開。
剛一進(jìn)門,就聞到撲面而來的藥材味。
沈星染心間重重跳了一下。
隨即用了嗅了嗅,空氣中混合著濃郁的藥味。
果然藏在這里。
可他們到底想干什么?
里面漆黑如墨,安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。
確認(rèn)四下無人,她掏出火折子點燃,總算看清了貨棧內(nèi)的模樣。
屋子中央疊放著不少箱籠,里頭放的是珠寶頭面,可四壁的柜子里,堆放的卻是藥材。
她舉著火折子往里走,轉(zhuǎn)了兩圈。
柜子里的藥材竟不是白樺茸,而是一種與白樺茸長相相似的火木孔菌。
這種菌雖無毒,可價格比白樺茸便宜許多,不過,對草蟲病卻無療效。
這里的柜子幾乎放滿,卻找不到她以為的白樺茸……
難道,陳氏直接收買藥行里的人,將這筆錢記在白樺茸的賬上,實際上卻買了比其實價便宜一半的火木孔菌?
若真有得病的饑民過來,他們難道還打算用這東西蒙混過關(guān)不成!
那樣一來,京都城必亂!
雖然她已經(jīng)寫信讓其他分行悄無聲息搶購北邊的白樺茸,不惜成本,直到壟斷所有,可是還需要不少時間……
邊走邊思索著其中被她忽視的關(guān)竅,可突然,門外傳來急促的步履聲!
她快速吹滅了手上的火折子。
于此同時,庫門被再次打開!
“大公子,門口的鎖被撬了,不過他們可能沒來得及進(jìn)來就——”
“把蠟燭全部點燃。”
曲清彥溫雅的聲音在寂夜中格外陰鶩。
“有沒有人進(jìn)來,搜過才知道。”
……
沈星染掂著腳尖無聲往貨棧深處走去。
時不時回頭觀望背后,曲清彥的聲音穿透滿室藥香,如影隨形。
聽聞馬上要點燈搜人,沈星染推開一個沒有放滿的藥柜,正打算躲進(jìn)去時,一只大掌無聲捂住她的嘴,將人往后猛拽。
她心尖一跳,拔出腰間匕首正欲反抗。
“是我?!钡蛦〉穆暰€如羽毛撩過耳際。
沈星染反應(yīng)極快卸去力道,將匕首壓了回去。
被他往后一帶,兩個人極有默契,無聲躍入一個寬大的空箱籠里。
箱蓋合攏的瞬息,不遠(yuǎn)處曲家護衛(wèi)手里捧著的一座座的燭臺上,光暈頃刻間照亮幽暗的貨棧。
感受到懷中人兒意外的順從,顧謹(jǐn)年嘴角無聲上揚。
箱籠里漆黑一片,空間窄小,身軀緊貼在一起的兩人,仿佛能感受到彼此溫?zé)峤诲e的呼吸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沈星染用微弱的氣音問。
“剛剛那些把護衛(wèi)引開的黑衣人,也是你布置的?”
鼻息間,充斥著顧謹(jǐn)年身上淡淡的香味。
這個味道,有些似曾相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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