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站后院的臥室里,楊驍用爐鉤子捅了捅火,然后將視線投向了大盆與柯戰(zhàn):“今天打架的時候,你們倆動刀了?”
“那咋了?”
柯戰(zhàn)理直氣壯地回應(yīng)道:“他們打咱們的人,我不該捅他們嗎?”
“同伴讓人欺負了,你們幫忙出頭,這沒問題,但是不是也要分場合呢?”
楊驍看著柯戰(zhàn)一臉不在乎的模樣,面色嚴肅的說道:“當時那種情況,換成我在場,肯定也不會看著自己人挨打,但你們動了刀,這意義就完全不同了!你們想過沒有,萬一被警察按在了現(xiàn)場,會是什么樣的結(jié)局?以我現(xiàn)在的能力,有可能把你們撈出來嗎?”
“出不來,那就蹲監(jiān)獄唄!”
柯戰(zhàn)滿不在乎的說道:“出來混,還能怕這?今天這事哪怕重來一次,要槍斃我,我也得捅他們!”
楊驍聽到這個混不吝的回答,看向了大盆:“你也是這么想的?”
“大哥,我當時沒想那么多!從歌廳里跑出去的時候,我看見小彪他們正在被人圍攻,栓扣也滿臉是血,腦子就空了?!?
大盆低著頭說道:“你也知道,我原來只有王鷹一個朋友,自打他沒了,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沒有了依靠一樣,如果不是有你們陪著,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走下去,對我來說,你們就是我的家人,我當時什么都沒想,只是不想有人再出事了!”
楊驍點燃一支煙,反問道:“你不想別人出事,就沒想過自己如果失手把人捅死了,會不會出事?”
“想過……但不是當時想的?!?
大盆看著楊驍,面色嚴肅的說道:“我早就想好了,自己沒什么本事,但一定要保護好你們,如果有人動我最在乎的人,我就用這條命跟他換了!”
“屁話!”
楊驍頓時一聲呵斥:“在你看來,我們是家人,難道我們看你就不是家人了嗎?你只知道自己擔心我們,又有沒有想過,別人同樣在擔心你!”
大盆聽到楊驍?shù)脑挘齑筋澏读藥紫拢骸按蟾?,我錯了?!?
“我沒說你錯了,而是說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,知道什么事該做,什么事不該做!而今天這種跟一群酒鬼打架的事,明顯是不需要動刀子的!”
楊驍耐心的看著兩人:“或許你們覺得我是在小題大做,但你們這個年齡,正是養(yǎng)成人生觀的關(guān)鍵階段!既然你們都跟我在一起,我就得對你們負責!”
汪源是個混不吝,從小由于家境的原因,一直被人瞧不起,從來都是以逞勇斗狠保護自己,此刻聽到楊驍推心置腹的一番話,身上直冒雞皮疙瘩:“其實吧,我們也不是一點事都不懂,只是當時真的有些喝多了,而且場面有些失控,你說的話我記住了,以后我保證不會那么沖動了!”
“這事不是給我保證,而是給你自己保證!作為一個成年人,得學會對自己負責!進監(jiān)獄不是在外面混日子,里面的滋味不好受!我還是剛剛的觀點,今天的事情,你們沒做錯,但得學會注意尺度。”
楊驍見兩人態(tài)度端正,便沒再多說:“栓扣他們多多少少都受了傷,這幾天暫時不能干活了,咱們得辛苦一些!行了,時間很晚了,你們回去休息吧!”
“哎!”
大盆和柯戰(zhàn)聽到楊驍?shù)脑?,一同點了點頭,準備回隔壁房間休息。
“等等!”
楊驍見汪源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衫,將自己的外套拿起來遞了過去:“把衣服穿上!”
柯戰(zhàn)沒當回事的說道:“驍哥,就這么幾步路,沒事!”
楊驍起身,將外套披在了柯戰(zhàn)身上:“穿上吧,明天還得送水,萬一感冒就麻煩了?!?
“大哥,那你也早點休息!”
大盆說完這句話,隨后便跟著柯戰(zhàn),一起離開了房間。
院內(nèi)的屋頂上,林大東趴在冷風當中,不斷地留著清水鼻涕。
這并不是凍的,而是長期吸毒導致他的神經(jīng)調(diào)節(jié)功能嚴重受損,而且口腔和鼻腔粘膜也損壞了,幾乎常年都是這個狀態(tài)。
就在林大東已經(jīng)逐漸失去耐心的時候,院子里的房門忽然被推開。
他被聲音吸引,看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那道身影,頓時來了精神,直接從房頂跳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