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金豪自從大學畢業(yè),就進了岳澤文的秘書處,給他做行政秘書,也有五年多了。
這么久的朝夕相處下來,他對于岳澤文的脾氣秉性不敢說吃透,但也有了很深的了解。
今天一早,他讓生活秘書買回來了三十多份報紙,最終才特意選定了這篇帶有鐵礦行情分析的文章。
他很清楚,以岳澤文的性格,一旦看見在這篇報道,一定會聯(lián)想到自己集團旗下的相同企業(yè)。
雖然心里對此有所準備,但馬金豪面對岳澤文的問話,卻顯得十分倉促:“岳總,這個我不太清楚!您也知道,周正是從下面的企業(yè)調上來的,以前也沒有見您的資格,都是向他的主管領導匯報工作的,所以秘書處這邊,沒接到過他的電話!”
岳澤文皺眉看向了馬金豪:“他以前管的是運輸,即便把整個運發(fā)公司打包賣掉,價值也不足錦源的五分之一!這么大的生意,你怎么能撒手不管,不聞不問呢?”
馬金豪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:“這件事,是我的失職,我太疏忽了!”
“你不是疏忽,而是不想得罪人吧?”
岳澤文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馬金豪的顧慮,沒等他作答,便繼續(xù)說道:“你要清楚一件事,在華岳集團,生意是土壤,而人只是肥料!如果不能把土壤保住,肥料給的再多,也無法讓作物生長!在相關的事情上,你必須給我繃緊這根弦,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里!你是我的秘書,我希望你遇見事情的時候,首先考慮的是我,而不是你自己!”
馬金豪聽見這話,心里咯噔一下,瞬間意識到,自己有意識的避開與岳磊發(fā)生交集,反而引發(fā)了岳澤文的不滿,點頭回應道:“您的教誨我記住了,我立刻讓秘書處聯(lián)絡周正,讓他遞交一份報告!”
“這種事,打報告沒用!之前岳磊舉薦的褚剛,去了幾個月,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,周正去了以后,同樣渺無音訊!咱們坐在辦公室里要報告,只能看見他們想讓咱們看見的東西,而這一切,都是可以作假的!”
岳澤文打開抽屜,拿出了一支雪茄:“錦源礦業(yè)的投資,是一個大數(shù)目,這么多錢砸進去,已經(jīng)讓集團傷筋動骨了!之所以召開今天的財務會議,是因為集團為了投資鐵礦,挪用了本該在第四季度投放給其他企業(yè)的資金!如果礦區(qū)那邊再不步入正軌,進行盈利的話,集團的資金鏈就斷了!”
馬金豪聽見這個回應,額頭微微冒汗,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:“岳總,當初不是說錦源礦區(qū)的地,是政府為了引資和利稅,以行政劃撥的方式無償劃給華岳集團使用,投資的資金也是用這塊地皮做抵押的嗎?我們本該沒有任何投入才是,這怎么會影響到集團的資金鏈呢?”
“安壤不是沈城!價值幾個億的礦山,怎么可能平白無故的給我們?當初放這個風出去,是為了迷惑盛榮集團的!徐盛榮正是因為我們在空手套白狼,所以才不敢掏空家底拼這一把!反之,如果讓他知道,這幾個億的投資,都是我們真金白銀拿出去的,那么安壤那邊,恐怕早已經(jīng)翻天了!”
岳澤文點燃雪茄,吞吐著煙霧說道:“臨事而懼,好謀而成!正因為這件事太重要了,所以我才表現(xiàn)得無所謂!天下之事,急之則喪,緩之則得,而過緩則無及!礦區(qū)項目明面上可以緩和,暗地里卻得收緊!
褚剛已經(jīng)浪費了幾個月的時間,周正這邊,不能再耽誤了!集團派人下去,說是監(jiān)督也好,當是敲打也罷,得給他們上緊發(fā)條,免得他們怠惰因循,誤了大事!錦源礦區(qū)的發(fā)展,關乎到集團未來至少十年的走向,容不得半點馬虎。”
馬金豪見岳澤文對錦源礦區(qū)表現(xiàn)出了如此高度的重視,心中隱隱有些慶幸與周正進行了合作,因為他能感覺到,岳澤文在這件事情上,對岳磊已經(jīng)有所不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