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么一番折騰,堵在周正嘴里的一團襪子,也被甩了出去,他雖然被甩得七葷八素,但總體而,情況要比楊驍好了不少,扯著嗓子吼道:“你怎么樣,有事沒事?”
“沒事!”
楊驍緊緊攥著擰在一起的兩股繩子,開始艱難地往樹干上爬,開口喊道:“我中了槍,肯定是拉不動你!我想辦法把繩子固定住,你得自己爬上來!”
周正保持著雙手被吊在頭頂?shù)淖藙荩行o語的說道:“我平時回家爬四樓都喘氣,你看我現(xiàn)在這副狀態(tài),能爬上去嗎?你把繩子系好,然后上去叫人來幫忙!”
楊驍一看周正的姿勢,也覺得讓他爬上來有些強人所難,開始拽著繩子向上爬:“那你穩(wěn)住,不要亂動!”
語罷,楊驍便拽著打結的繩子,小心翼翼地向著懸掛繩子的樹枝爬去。
“咔咔!”
伴隨著楊驍?shù)膭幼鳎瑯涓蓴嗔训牡胤?,再度發(fā)出了響聲。
對于被懸掛在半空中的楊驍來說,這道聲音遠比之前的槍聲還要更加恐怖。
他剛剛與傅廣利對射,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。
在那種對抗當中,人是沒有時間去思考的,拼的就是技巧與反應,真要是被擊中要害,生死也就是一剎那的事。
但此刻他跟周正全都懸在半空,生死懸于一線,帶給人的心理壓力,無疑會更加巨大。
即便明知自己亂動,會加劇樹枝的斷裂,可楊驍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爬。
在右臂幾乎失去知覺,身上皮膚大面積被劃傷的情況下,楊驍每動一下,都感覺身體疼得不行,尤其是在汗液碰到傷口的情況下,更是痛癢難忍。
為了防止動作幅度過大,導致樹枝斷裂,楊驍?shù)拿恳徊絼幼鞫夹⌒囊硪?,折騰了差不多一分鐘,終于爬完了不到兩米的距離。
“咔嚓!”
就在楊驍?shù)氖终苿倓偯綐淦さ囊凰查g,不堪重負的樹枝,終于徹底斷裂開來。
“我操!”
楊驍面色一凜,左手猛地握住了樹干上一根分岔的枝椏,右手則死死地攥緊了吊著周正的繩子。
周正體力下墜的力道,讓楊驍肩部的彈孔噴出一股血液,順著他的手臂,一直流淌到了手里的麻繩上面。
……
懸崖之上。
倒地的潘卓在劇痛的刺激下,意識反而清醒了幾分,見傅廣利倒在血泊當中,微微曲起手臂,蹬著地面移動過去:“……大、大哥……”
“咳咳!”
傅廣利咳出一大口血塊子,瞳孔略有些渙散的看著潘卓,長大了嘴巴想要說話,可喉嚨里卻只是發(fā)出了老舊風箱一般的嘶嘶聲。
他被子彈撕碎了肺葉,伴隨著每一次的呼吸,都有大量的鮮血從口腔噴出。
他倒在地上,看著逐漸靠近的潘卓,已經逐漸無法吸氣,手掌深深摳進土地,忍著咳嗽張開了嘴。
他仍舊還是發(fā)不出聲音。
但潘卓已經通過他的口型,知道了傅廣利要說的話。
他努力想要表達的內容,只有兩個字:
“快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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