廢棄工廠院內,隨著張鵬連續(xù)扣動扳機,楊驍?shù)氖直蹫R出了一股血線。
房間之內,張鵬見楊驍中槍,并沒有繼續(xù)瞄準,而是迅速躲在了墻后。
他帶來的這把仿五四,在兩場槍戰(zhàn)過后,已經打出去了二十多發(fā)子彈,而這種仿造的手槍因為材料強度太低,膛線早已經被磨得很淺了,再加之子彈的裝藥量不足,所以射擊精度受到了強烈的影響。
通過剛剛扣動扳機反饋回來的手感,張鵬明顯能感覺到,這把手槍的膛室壁所能承受的壓力已經不穩(wěn)定了,倘若繼續(xù)保持高強度射擊,隨時都可能出現(xiàn)炸膛的風險。
而楊驍在中槍以后,也沒敢繼續(xù)往前沖,而是避開了窗口的射界,同時將雙方的距離拉到了十五米之外。
窗口前方,刀條臉趴在開闊地上,身下已經匯聚了一大灘的血液,他嘗試著想要爬起來,可是腰部以下,卻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,于是便對著窗口喊道:“鵬子!我的腿廢了,補了我!”
“媽的!”
房間內,張鵬聽到隊友的一番話,鋼牙緊咬,眼圈泛紅。
他們這種人,做的都是玩命的買賣,深知自己如果落到對手的手里,會遭遇什么。
刀條臉在明知自己走不掉的情況下,第一反應就是寧可被一槍干掉,也絕對不能被對手抓到,去經歷那種將周碩折磨到精神崩潰的審訊。
楊驍在避開房間窗口的射界之后,聽到刀條臉的一番話,迅速向私改獵里面壓了一發(fā)子彈,想要從側面繞過去。
刀條臉看出楊驍?shù)囊鈭D,怒吼道:“張鵬!心軟是病,這話是他媽你告訴我的!”
“操!”
張鵬聽到同伴的喊話,咬著牙吐出一個字,猛然從窗口現(xiàn)身。
“砰!”
一聲槍響,子彈落在刀條臉身體右側半米處,在水泥地上打出了一個硬幣大小的彈坑。
“砰!”
第二聲槍響傳出,調整彈道后的子彈打在了刀條臉的后背上。
“砰!”
槍聲再起,刀條臉頸部中彈,一米多長的血線在陽光下宛若彩虹般噴出。
“嗵!”
與此同時,找好角度的楊驍也扣動了扳機,無數(shù)鐵砂落在墻壁上,同時也在張鵬身上噴出了一團血霧。
“咕咚!”
張鵬應聲倒地,臉上的幾個彈孔滋滋冒血,一只眼睛也被鐵砂給噴瞎了。
深入骨髓的劇痛在腦袋中炸開,讓張鵬幾欲發(fā)狂,但他并沒有爬起來去拼命,而是把槍口對準房間入口,向著外面的空地開了一槍。
這是在警告對方的人,自己仍有反擊能力。
通過這一槍鎖死門口后,他抽出最后一針嗎啡,扎在了自己的頸動脈上,然后掏出手機,用獨眼掃動著通話記錄,撥通了與傅廣利聯(lián)絡的專用號碼。
兩秒鐘后,傅廣利的聲音順著聽筒傳出:“喂?”
頸動脈注射,讓嗎啡的藥效迅速發(fā)揮,但也導致張鵬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:“事辦砸了,人落在了楊驍手里!時間不多,我說,你聽!”
傅廣利做了個深呼吸:“好!”
“從沈城出發(fā)之前,你對我說,等這件事辦妥,就把廠子給我!但我之所以來到這邊,從來不是因為你對我承諾了什么,而是因為你在我最難的時候,幫過我多少!”
張鵬做了一個深呼吸:“我光棍一根,無牽無掛!但我那倆兄弟折了,你得幫我給他們善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