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黑,慘白的墟界天空,閃過一道赤色的悶雷。
“轟咔!”
寧奕背對著那道閃電,黑發(fā)輕輕飄揚,嗓音平淡,面帶微笑的五官明暗交替,透露出絲絲冰寒。
“對……對不起?!?
“我不該冒犯你那侍女的,我向她道歉!”
坐在地上的宋贏,面色難看慘白。
聽寧奕竟然要讓他堂堂宋家嫡系天驕,跟一個侍女低頭道歉,他本能是想要勃然發(fā)怒的。
但,怒罵的話到了嘴邊,他卻狠狠咽了下去,哆嗦開口。
因為宋贏發(fā)現(xiàn),寧奕似乎真的想殺他。
兩人近在咫尺,那雙清秀堅毅,滿是平淡的少年眸子,就這么始終靜靜地看著自己,渾身恐怖的血氣涌動,宛若一頭隨時會發(fā)難的兇獸。
只要他敢說一個不字。
寧奕就會瞬間發(fā)力,像剛才那樣,一腳踩爆他的頭,他還不想死!
“不夠?!?
寧奕聞,面帶微笑地側過身,瞥著不遠處的青袍少女,對宋贏說道:
“道歉,不能只是口頭上的,你需要付出一切代價?!?
“至于,是什么樣的代價,如何取得我這位侍女的原諒,就要看你能拿出什么誠意了?!?
宋贏聞,狠戾的眸子瞬間一瞪,強忍憤怒屈辱咬著牙對寧奕說道:
“你這是在敲詐!”
“我再跟你重復最后一遍,本公子是飛云域五大世家,宋家的人,元嬰老祖嫡系,你敢動我,真的做好承受報復的準備了嗎!”
“你現(xiàn)在停手,矮個身子給本公子道歉,還為時不晚?!?
寧奕聞挑了下眉,當即轉(zhuǎn)身就要動手。
渾身血氣,‘嘭!’地一聲炸開,幾乎瞬間他的腳就要落到那宋贏的頭頂,將之踩爆。
“等等!”
這一瞬間,宋贏自己,還有四周圍觀看戲的那一幫外門弟子。
包括最開始,拒絕和宋贏一起圍攻寧奕的那名黑裙少女,都是同時驚呼出聲。
宋贏動作最快,不等寧奕大腳落下之前,便匍匐在地上飛快磕起了頭,身形顫抖地道歉開口:
“對不起,我真的知錯了,求求你不要殺我,我還不想死!”
說著,宋贏顫抖,面如死灰,沾著淚與血的抬起頭,顫巍巍地看了寧奕一眼,隨后又望向遠處田丹,硬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,取下自己的空間法戒,打開遞了過去:
“姑娘,這里面東西可有看上眼的,盡管拿去?!?
“本公子出發(fā)前走的匆忙,大多修行資源都分給屬下他們了,如今里面只剩下一些靈石還有療傷的丹藥。”
“如果姑娘肯解氣,本公子愿意許諾三個條件,出墟界后一定盡力滿足,還望姑娘寬宏大量,不要再對我的冒犯計較了!”
宋贏痛哭,顫巍巍地說著,最后竟是跪在了地上,毫無臉面。
望見這一幕。
場間所有人,圍觀的各路外門弟子,甚至包括那些跟宋贏一起來的灰衫修士,都是如遭雷擊,鴉雀無聲。
“主人……要不要原諒他?”
“我聽您的?!?
田丹也是,沉默了許久過后,才面色復雜地對寧奕開口。
如今這般景象。
不正是昔日,她在宗主峰后山,那座威儀的宮殿下,所經(jīng)歷過的事情嗎?
那時的她,雖為人奴,但卻絲毫看不起寧奕這些雜役,一路上甚至把劍架在寧奕的脖子上。
但,寧奕卻一直沒跟她計較。
直到他出腿,踹了那個面色如黑炭的小雜役。
寧奕才差點殺了她。
又給了她,那樣屈辱的懲罰。
她為了活命,也是在親眼看見宗主也跪下之后,世界觀破碎,徹底被寧奕征服,甘愿奉獻一切,只為求得原諒。
如今這宋贏的場景,跟昔日的她,何其相似。
只不過區(qū)別在于,宋贏明顯不是真的臣服,他眼睛里帶著睚眥必報的恨,出去之后勢必要動用家族勢力報復寧奕!
于是,田丹眼神一狠,握住青色小劍走上前,美眸堅定地說道:
“主人,我覺得此人該殺?!?
“我獨自斬了他,絕對不會連累主人,宋家以后要報仇就找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