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縈的心沉了下去。
鑼聲會驚醒整個村子,她很快就會被圍堵。
這時-->>,眼前突然出現(xiàn)一座與眾不同的院落。
圍墻是整齊的白磚,比周圍的土坯房高出不少,院場也平整開闊。
而在那片平整的水泥地中央,靜靜停著一輛半舊的藍色農(nóng)用三輪車。
季縈驀地停下了腳步……
鑼聲與喧嘩由遠及近,火把的光影已在不遠處晃動。
馬嬸尖厲的咒罵聲最先刺破空氣。
“……那個挨千刀的外來女人,放火燒我兩個兒子,抓到她,非扒了她的皮不可!”
被吵醒的村民結(jié)成一群,涌到了白磚院外。
白磚房門恰在此時開了,一個披著外套,面容沉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。
喧鬧的村民當即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,“村長?!?
馬嬸像見了救星,撲上前哭嚎。
“村長!我家買來的女人跑了!她放火燒我的房子,還燒我兒子,你要給我做主啊?!?
村長眉頭緊鎖,借著火光朝馬家方向看了一眼,迅速吩咐道:“大成、二成,你們趕緊把馬家兄弟抬出來,我用車送他們?nèi)ユ?zhèn)上衛(wèi)生所。”
說完,他又轉(zhuǎn)向躁動的村民,“那女人跑不遠。你們幾個帶上狗,分頭去追!找到人后,先打殘,再帶回來?!?
村民應(yīng)聲而動。
村長則快步走向院中那輛三輪車。
這輛車,車斗很寬,他把邊上的一堆破麻袋繃得更緊了些,又在車斗里鋪了一層干草,隨后將車開到馬家院外。
馬家房子越燒越旺,在風力的作用下,根本救不了,所以村民也就放棄了。
馬家兩兄弟已被抬到門口。
兩人渾身焦黑,面目全非,只有胸膛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他們還活著。
村民七手八腳地把人抬上車斗,村長不敢再耽擱,駕車朝著小鎮(zhèn)方向疾馳而去。
三輪車開到小鎮(zhèn)衛(wèi)生所門口時,已是凌晨。
村長和病怏怏的醫(yī)生手忙腳亂地將兩具焦黑的身體挪下三輪車車斗,誰也沒回頭多看一眼那堆被扒拉到側(cè)面的雜物。
待到所有人都在治療室里忙碌,那堆破爛麻袋和稻草突然被掀開,季縈緩緩坐了起來。
一路顛簸,骨頭都差點散了架,但她不敢停留,狠命咬了一下舌尖后,尖銳的痛楚混合著血腥味,瞬間將混沌的意識和疲憊驅(qū)散。
衛(wèi)生所里,村長焦灼的詢問聲斷斷續(xù)續(xù)傳來。
季縈抓住這短暫的間隙,手腳并用地翻出車斗,隨即頭也不回地朝著鎮(zhèn)上那片尚未完全熄滅的零星燈火深處跑去。
這個時間,整個鎮(zhèn)子里的人差不多都睡了。
季縈走了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這里只有一間旅館。
她不敢在外面停留太久,心中一個計劃迅速形成:
先求求店主,無論如何暫時賒個最便宜的床位住一晚,然后用店里的電話,聯(lián)系梁翊之。只要他能在盡快趕到,那么此刻她面臨的危險將隨之解除。
于是,她走到寫有“平安旅館”木門前,輕輕敲了敲門。
反復(fù)幾次。
沒多一會兒,里面?zhèn)鱽硗闲暋?
門拴被拉開,一對看上去憨厚老實的夫妻站在門里。
季縈正要說話,看清兩人的瞬間,周身血液凝固。
這兩人正是從機場綁架她,又親手把她賣給馬嬸的三個人販子當中的那對夫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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