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婉儀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將圖紙仔細(xì)卷好。
“娘,女兒明白?!?
女兒反應(yīng)平靜得讓姜夫人有些意外。
只見姜婉儀站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院中一株含苞待放的玉蘭,淡淡地開口。
“不過女兒倒是覺得,陛下越是如此,便越說明盧大人在圣上心中的分量。”
姜夫人一愣。
“你這話,是什么意思?”
姜婉儀回過身,露出一個淺笑。
“沒什么?!?
“只是女兒覺得,有些事情,不必急于一時?!?
與沈府的愁云慘淡和姜府的靜觀其變不同。
林府內(nèi),哭嚎聲還沒有停止。
剛剛從工部回來的林崇,穿著一身低階的員外郎官服,一不發(fā)地坐在椅上。
林夫人的哽咽聲在耳邊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
“老爺!都怪詩韻那孩子!好端端的,在雅集上作什么殺人詩!這下好了,不僅自己名聲毀了,還連累你被陛下貶官!我們林家,以后還怎么在京城立足啊!”
林崇沉默了許久。
突然,猛地一拍桌子,霍然起身。
“夠了!”
林夫人被林崇的舉動嚇了一跳,哭聲立斷。
“詩韻沒有錯!”
“錯的是我們!是我們利欲熏心,把孩子的婚事,當(dāng)成了向上攀爬的籌碼!”
林夫人徹底愣住了。
只聽林崇繼續(xù)道,聲音滿是疲憊。
“陛下貶我的官,不是因為詩韻的那首詩?!?
“陛下是在警告!警告所有想利用婚姻來綁架盧璘,想把他的劍柄握在自己手里的那些人!”
林家,就是那只用來儆猴的雞。
就在此時,書房的門被推開。
林詩韻一臉平靜走了進(jìn)來。
“父親說得對?!?
“女兒不后悔?!?
顧府,書房內(nèi)。
顧家家主顧景行端坐于主位,下方是家族幾位核心的叔伯長老。
顧景行率先開口:“賈鵬飛之死,絕非表面那么簡單?!?
“陛下今日的反應(yīng),你們也都聽說了。三道圣旨,連發(fā)而出,敲打了林家,訓(xùn)斥了柳沈二公,更是將戶部尚書夫人的臉面,按在地上踩?!?
“如此反常的護(hù)著盧璘,甚至不惜得罪多家世家,說明這個案子,牽扯極深。”
族老們聞,盡皆面露凝重。
家主顧景行分析不無道理。
圣上如此反常,拿聯(lián)姻這么小的事大動干戈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是在護(hù)著盧璘。
作為大夏延續(xù)至今世家之一,他們嗅覺何其敏銳。
豈能連這點(diǎn)都看不透?
一位須發(fā)皆白的長老忍不住開口,帶著幾分憂慮:“家主,我們顧家向來中立,此次是否該表個態(tài)?”
“這幾日,幾位老王爺約了我?guī)状?,看來貪腐案牽扯上了皇室?
此一出,書房內(nèi)氣氛更顯緊張。
這才是顧家如今最兩難的處境。
顧景行緩緩搖頭。
“此時表態(tài),就是找死?!?
“圣上當(dāng)初上位之路,本就坎坷曲折,那些個藏著心思的王爺最好死了心,要是真有什么想法,莫不是真以為圣上是泥捏的不成?
“我們顧家只做一件事,就是緊跟圣上步伐”
顧景行一錘定音,無人再敢反駁。
散會后,書房內(nèi)只剩下顧景行與顧清辭父子二人。
顧景行站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夜色。
“清辭,督察司那邊,最新的進(jìn)展如何?”
顧清辭恭敬地站在父親身后,如實匯報:“回父親,盧大人已經(jīng)封鎖了現(xiàn)場,并且傳喚刑部與大理寺的仵作,準(zhǔn)備重新驗尸?!?
“驗尸?”
“這是要掀桌子了?”
顧清辭聞,愣了一下,掀桌子?
盧大人好像有其他打算。
剛準(zhǔn)備回答,就聽到父親繼續(xù)開口:
“清辭,你跟緊盧璘。”
“但記住,看可以,學(xué)可以,不要讓顧家過深卷入。這趟渾水,比我們想象的,還要深得多?!?
顧清辭心中一凜。
“兒子明白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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