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有人、所有物，全都查一遍?！?

今日多的是身份尊貴的達(dá)官貴人，困在宮中本就引起了大部分的不滿，若是再如審犯人一樣審一遍，怕是要起亂子。

謝柔凝眉：“裴大人莫要失智?！?

“下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?！?

他忽然抬眼，那雙沉潭似的眸子里終于有了波動(dòng)，像是暴雨前翻涌的平靜：“有都察百官之能?！?

所有人在這一刻，都覺得裴照臨有些瘋了。

無人注意到，站在角落的螢蘭皺著眉，正仔細(xì)地思索著。

忽然下定了決心，頂著眾多視線，頭皮都麻了。

“大公子，奴婢有一事要稟報(bào)?！?

——

今日赴宴的眾人，全都被安排在了昭明宮。

齊許桃?guī)еH衛(wèi)兵，手持紅纓槍，就鎮(zhèn)守在宮門外，不許任何一人進(jìn)出。

裴照臨到時(shí)，已是子時(shí)。

偏殿的鎏金鶴紋香爐里還燃著沉水香，熏得人昏昏欲睡。

在裴盈再三勸告之下，裴老夫人扶著拐杖剛要起身，外頭便傳來腳步聲。

眾人齊刷刷轉(zhuǎn)頭。

裴照臨站在門檻內(nèi)，玄色錦袍上沾了些夜間的潮霧，肩頭處落了片桂花花瓣。

他卻似未見，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刃，自眾人臉上一掃而過。

“祖母。”

裴照臨先喚了聲，聲線平穩(wěn)，卻在觸及裴老夫人滿面的憂愁與擔(dān)心時(shí)，微不可察地頓了頓。

裴老夫人顫巍巍攥住他的手腕：“棠兒怎么樣了？”

裴照臨抬眼，伸手扶住裴老夫人：“太醫(yī)說，脈息穩(wěn)住了?！?

殿內(nèi)眾人霎時(shí)松了半口氣。

裴老夫人這才松了口氣，渾身都跟著松懈了下來：“好穩(wěn)住了，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