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認不出令牌,但“都察院”三個字,大家都明白那意味著什么。
天子近臣,一一行皆代表了當今皇上!
裴照臨翻身下馬,將韁繩丟給了伏鯉。
他走上前,視線從崔錦棠的身上滑過,在看見那一封信時,目光停頓了一下。
“將今日所有鬧事的,全部壓入牢中?!?
有人轉(zhuǎn)身想逃,黑壓壓的玄甲軍便沖著他們趕來,只一眼就快嚇破人膽。
壯漢被擠到了前面。
他的目光快速轉(zhuǎn)動,一直流連在玄甲軍之中。
沒看到熟悉的人,心中立即“咯噔”一跳。
強壓下不好的預感,他質(zhì)問:“我們就是來問問,難道問問也犯法嗎?這也太沒天理了!”
崔錦棠等得就是這個耐不住氣,先跳出來的人。
她扇了扇手中的信紙,“咦”了聲:“你們不覺得今天好像少了位誰嗎?”
壯漢一時被問住。
有人忽然高聲喊道:“打鐵鋪家的成老嫗怎么沒來?三天前就她哭得最兇了!”
崔盛“啐”了一聲,憤憤道:“那老嫗,那日連自家孩子的臉都沒認出來!你們還跟著她的話頭走,真是被賣了都還糊涂得要死!”
“老婦人已經(jīng)在官府,各位也別急。早晚的事?!?
“大家都已經(jīng)不是三歲小毛孩了,三人成虎的道理就算沒讀過書也該知道昂!”
崔錦棠還是那副窩囊樣。
就連出氣的話,都是站在裴照臨的后頭說的。
窩囊的,說出了許多令人心梗的話。
壯漢想動手,都打不到她。
后方傳來陣陣馬蹄聲,沉悶而密集,像悶雷碾過地面。
玄甲軍全員到齊,突然拉高了盾牌。
人群這才像被驚醒的蜂群,嗡地一下躁動起來。
拿著扁擔的商販張了張嘴,似乎想解釋,可好半晌,喉嚨里只擠出半聲含糊的咕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