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在公主面前,良應(yīng)稱臣?!?
……這種疏離的回答,他給她一種占了她的心,就翻臉不認(rèn)人的錯覺。
要不是車廂晃得厲害,她不至于摘個櫻桃都摘這么久,現(xiàn)在又得重新一個一個選。
“既然為臣,你就要聽我的,對不對?”
“是?!?
她手小,這七八個櫻桃個頭不小,她有些放不下,邊上一個大的,差點給滾到座廂下面去了。
許梔自然地拉過他的手,放了兩顆最青的。
許梔只笑,就把一個珠圓玉潤的朱色櫻桃放在他嘴邊。
櫻桃這種水果,本就不能算大。
他若張口,不可能不碰到她的指尖。
許梔強硬地遞著,不容他拒絕。
張良垂眸,只好張口。
她見他吃了,她滿意地點頭,愉悅地笑著說:“那再吃一個。”
看吧,許梔罵自己,張良一旦稍微服軟一點,她就能馬上消氣。
天底下哪里有她這樣好哄的,自己把自己就給說服了。
她摸了摸他的下顎,然后摟著他的脖子,往他身上蹭。
她抬了手,往上遞。
張良發(fā)覺,這才是她的本性,她喜歡做出強迫人的舉止,要讓他接受她的好意,不然,軟硬兼施間,她就會暴露出頑劣。
他遲遲沒有接,她果然不高興了。
許梔立起來,原本給他那顆放進(jìn)自己嘴里,蔥白的指尖在他唇上一掠。
“甜的。哼,不吃算了。”
張良沒反應(yīng),好像還是沒理她,讓她的矯情都顯得蒼白。
她手心的四五個櫻桃被果斷放進(jìn)籃子。
她身子一挪就到了他面前,她也懶得管這個姿勢有多么不妥,反正就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他膝上,與他面對面。
張良只垂眸,似乎只在看她,一會卷卷他袖子,一會兒理一下他衣襟,又馬不停蹄地數(shù)櫻桃,不知道她到底在折騰個什么。
直到她居然曲膝往他身上坐,她眼睛黑,像是浸了泉水的墨玉,自帶著漏進(jìn)來的雨后霞光,像是金粉灑在臉頰,她是真不知道這樣有多勾人嗎?
張良眼眸一深,光線昏暗,左也不是右也不是,異樣感知令他的理智搖搖欲墜著。
許梔看他由她坐在他腿上,手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擱在兩側(cè),不碰她,也不說話。
不用想也知道,就他前前后后的表情與反應(yīng)來說,他臉上還是清心寡欲的神色,如果不是還有體溫,她覺得他又恢復(fù)成個無知無覺的木頭了。
她手上是一枚最青的櫻桃,青中只透了一抹紅,像是玉珠,不過,這是果子,青色的果子鮮少惹人喜愛,尤其是櫻桃這類,光看一眼就知道那有多酸多澀口。
許梔抬起臉,擺起架子,笑得頗為嬌艷。
“子房,既然說了你會聽我的。本公主喂你吃,你務(wù)必要張口的吧?!?
她說話時,果子的香甜氣味充斥在空氣中,他又想到李賢那個擦血的動作。
張良眼神一暗。
光影撲在他的鼻梁,又轉(zhuǎn)移到了他的眼中。
他捉住她手腕,垂首咬住那顆櫻桃,沉幽地盯著她,暗聲道:“你是公主,那便別讓他碰你?!?
許梔這一次才徹底搞清楚,有些東西與詭暗就像是暗藏在大洋深處的逆流,海面上風(fēng)和日麗,可海底下漂移的力量早就掀翻了海浪。
一旦他不想用輕柔寬和粉飾太平,便會極其迅速出手。
她怎么忘了,他可是張良,一翻手,就是風(fēng)起云涌。
他先去了果核,有些韌軟的櫻桃皮,酸苦的汁水充斥了她的口腔。
她嘗到這味道就不喜歡,想退,他不讓。
他要徹底蓋過之前的全部氣息,管他是甜的還是酸的,亦或是血腥的。
許梔有些慌亂,他之前從沒有這般吻過她,攻擊性極強,掃舐過她口中每一處。
更讓她面紅耳赤的是,她這個姿勢,只要他握住她的腰身,很方便他禁錮她。
這是她作的。
她幾乎有些神志不清,但是也是死活不服輸,雖然有些不敢,但是一番攪弄之后,她成功迫使張良咽下了那顆極酸的青櫻桃。
許梔揚了緋紅的臉,強行延續(xù)跋扈的笑容,無所謂地抹去下唇的水漬。
“哼,這種味道的櫻桃好吃么?”
張良一改之前笑有度。
他幽幽地凝視她,低下頭在她耳側(cè),“不如公主味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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