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政肅殺果決地邁出步子。
“秦舞陽在何處?!”
李賢從后出現(xiàn),他抓住張良的手臂,要把他往后一拖!
然后,令朝臣震驚的一幕。
令張良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幕。
李賢也當即震撼了。
秦舞陽的腹部被太阿劍貫穿!
汩汩的血如注流淌,他在倒下的時候,還指著張良,怒目瞪著他。
所有的一切,夾雜一起總共發(fā)生不超過三十秒。
門外的倒春寒涌現(xiàn)到殿內,淹沒一切嘈雜的聲音。
許梔看到仍舊有白布覆面被抬出章臺宮,她掐住了自己的手掌。
她太想太想去問一個結局。
接著是荊軻與高漸離被束縛著推到了囚車上。
許梔很快反應過來死的那個人是秦舞陽。
看到王綰與李斯出殿的時候,神色并不凝重,她終于呼出一氣。
“父王沒事就好?!?
許梔如釋重負。
“公主要問問先生他們殿上的具體情況嗎?”
“先回芷蘭宮?!?
嬴政受到的驚嚇并未像是史書上所記“目眩良久”。
但不能不說明他不憤怒。
他感到憤怒的同時,一處重重沉悶繁雜的回憶砸到了他的心口。
秦舞陽這一把匕首飛出,把他與過去還有現(xiàn)在,活生生地撕成了兩半。
鮮血淋漓,嬴政看到的是過去的燕丹,還有童年的自己。
懸崖峭壁之上,只要有人再輕輕把他推一推,嬴政就能夠用手中的劍輕易地斬殺方才在大殿上的所有人!
嬴政身處于濃黑空曠的殿宇。
“呵呵,燕丹,你想要我死?”
“不是趙嘉,竟然是你想要我死?”
嬴政看到的是嗜血的殘忍。
“來人,傳王翦。速傳!!”
當阿枝拿著剛剛從衛(wèi)尉那邊的消息過來,告知許梔的時候。
她覺得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嬴政,也放心不下張良。
她提著食盒站在章臺宮前,四周已經陷入了黑暗。
趙高趕緊上前道:“永安公主。您快去瞧瞧大王吧,鄭夫人與胡良人離宮往雍城祈福。宮中就您可以去勸慰大王了?!?
許梔不露聲色,“發(fā)生何事?中侍為何面色如此難看?父王也未傳召李廷尉或王御史嗎?”
“沒有?!壁w高抿唇,他不敢多說,只提了一句:“今日殿上出了大事。大王遇刺了?!?
許梔又問,“我可進去?”
趙高看了這是章臺宮,“您幼年時也常來,想必大王不會怪罪。”
許梔拿好趙高的說辭,沒廢話太多,再說下去她也懶得與趙高演。
這還是許梔頭一次一個人進入這玄色大殿,走的還是正門,不是從中殿或者偏殿過去到內部。
從前有李斯王綰或者趙高跟著。
走在這間空曠的黑磚上,想著白日發(fā)生的,許梔還是有些七上八下。
“滾出去!”
許梔一怔,趕忙跪了下來,“父王?!?
嬴政微滯,但沒有開口,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高臺上,沉沉地打量著階下的女兒。
許梔輕細語地續(xù),“我聽聞您一日未進食,擔心您的身體,這才求了趙侍中來此處見您。永安行事莽撞,惹怒了父王,這就離開。”
許梔的聲音很輕,輕飄飄地縈繞在殿中,她說完頷首作禮,然后立身。
“我為父王做的羹飯?!?
她說話用詞句句考量再三。
行事是她知而不報。
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嬴政知道,但她又沒有把握嬴政不會知道。
于是干脆坦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