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鳴蹊興奮地跑到窗邊,趴在玻璃上看夜景,嘴里不停驚嘆:“哇!好高呀!媽咪你看,那邊的燈好亮!”
服務(wù)員很快開始上菜,清蒸石斑魚、波士頓龍蝦、鮑魚撈飯……
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擺滿了餐桌。
商臨淵拿起公筷,先給鹿鳴蹊剝了一只大蝦,去掉蝦線,放在孩子碗里:“慢點(diǎn)吃,別扎到嘴?!?
接著,他又夾了一塊石斑魚,仔細(xì)挑出里面的魚刺。
確認(rèn)沒有細(xì)刺后,才放進(jìn)鹿小滿碗里:“你也多吃點(diǎn),最近照顧奶奶,肯定沒好好吃飯?!?
他的動作自然又熟練,仿佛做過千百遍一樣。
鹿小滿看著碗里的魚肉,臉頰微微發(fā)燙。
裴溟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,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。
卻還是強(qiáng)裝鎮(zhèn)定地給鹿鳴蹊夾了塊排骨:“鳴蹊,嘗嘗這個,看合不合胃口。”
“謝謝干爹!”鹿鳴蹊大口吃著,沒察覺飯桌上的暗流。
鹿小滿有些尷尬,卻不好當(dāng)著裴溟的面拒絕商臨淵的照顧,只能小聲說:“我自己來就好,你也吃。”
“沒事,我不餓。”商臨淵笑了笑,又給她盛了碗鮑魚湯,“這個湯補(bǔ)身體,多喝點(diǎn)?!?
裴溟看著眼前的一幕,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樣難受。
他看得出來,鹿小滿對商臨淵的態(tài)度不一樣。
她沒有拒絕他的親近,甚至眼底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依賴。
這比任何拒絕都讓他心慌。
可他又不能表露出來,只能強(qiáng)笑著和鹿鳴蹊聊天,偶爾問幾句鹿小滿最近的情況。
一頓飯吃得安靜又微妙,只有鹿鳴蹊嘰嘰喳喳地說著學(xué)校的趣事,間或穿插著“蜀黍這個好吃”“干爹那個也好吃”的評價。
商臨淵偶爾接話,目光卻總落在鹿小滿身上。
裴溟則大多時候沉默,只在孩子說話時才露出笑容。
鹿小滿夾在中間,只覺得坐立難安,匆匆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,心里暗自祈禱這頓飯能快點(diǎn)結(jié)束。
她隱約有種預(yù)感,商臨淵和裴溟的出現(xiàn),會讓她原本平靜的生活,徹底變得不一樣。
飯后走出云頂酒店,夜色已深。
江風(fēng)帶著涼意吹過,鹿鳴蹊打了個哈欠,揉著眼睛靠在鹿小滿身上,小聲嘟囔:“媽咪,我困了?!?
商臨淵見狀,自然地接過鹿鳴蹊抱在懷里,看向裴溟:“裴先生住哪里?我讓司機(jī)送你過去?!?
他語氣平淡,眼底卻藏著一絲“送客”的意味。
今晚的“宣示主權(quán)”已經(jīng)夠了,他不想再讓裴溟繼續(xù)黏在鹿小滿身邊。
裴溟卻故意皺了皺眉,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:“還沒來得及找住處,剛回國,行李都還在車?yán)?。?
“那正好。”商臨淵立刻接話,轉(zhuǎn)頭對司機(jī)吩咐,“去云頂酒店,給裴先生開一間總統(tǒng)套房,記在我名下。”
“不用麻煩商總了?!迸徜閿[了擺手,語氣帶著幾分疏離,“我住不慣酒店,總覺得少了點(diǎn)煙火氣?!?
鹿小滿知道他說的是真的。
裴溟骨子里帶著藝術(shù)家的執(zhí)拗,每次去外地采風(fēng),從不住酒店。
總要在當(dāng)?shù)刈庖婚g帶小院的民房,自己買些綠植、掛些畫作,把屋子布置得像家一樣才肯住下。
她看裴溟拎著行李站在原地,實在不忍心。
于是便開口提議:“要不你先住我家吧?我家有間空客房,收拾一下就能住。等明天我陪你一起找房子,也方便些?!?
“不行!”商臨淵幾乎是立刻反駁,語氣帶著不容錯辨的堅決,“小滿你是單身女子,家里住個成年男人,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?!?
他一邊說,一邊偷偷觀察鹿小滿的臉色,擔(dān)心自己反應(yīng)太激烈惹她不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