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的連忙介紹,“夫人若是想吃清淡的,咱們這兒有一道‘清湯白玉’。用的是極品黃豆磨的豆腐,配上吊了一夜的清雞湯,最是鮮美。”
“豆腐?”
蘇凝晚挑了挑眉,“行,就這個。做得精細點,要是有一點豆腥味,我砸了你的店?!?
蕭燁在一旁漫不經(jīng)心的補充,
“再來壺好茶。記著,爺嘴刁,別拿次充好?!?
很快,菜上齊了。
清湯白玉擺在正中間。
白瓷湯盆里,清澈的湯水中浮著幾塊嫩白如玉的豆腐,賣相極佳。
蘇凝晚拿起勺子,舀了一塊,送進嘴里。
入口即化,確實嫩。
但是……
她的動作頓住了。
蘇凝晚細細抿了抿,一股說不出的味道,在鮮味散去后,悄悄泛了上來。
似乎有著劣質(zhì)粗鹽的苦味。
“呸?!?
蘇凝晚直接吐在了旁邊的痰盂里,端起茶水漱口。
“怎么了?”蕭燁看她。
“苦的?!?
蘇凝晚放下勺子,一臉嫌棄,“這就是揚州第一酒樓?連鹽都舍不得放好的?”
蕭燁拿起勺子,自己嘗了一口。
他閉眼分辨了一下。
確實。雞湯很鮮,但這鮮味太刻意了,像是在掩蓋什么。
“徐敬業(yè)?!?
蕭燁把勺子扔回碗里,發(fā)出“叮”的一聲脆響。
“去?!?
他抽出腰間的一塊金牌,拍在桌上。
“把做這道菜的廚子,給我拎過來?!?
片刻后,雅間的門被關(guān)死。
胖乎乎的大廚被徐敬業(yè)像拎小雞一樣拎了進來,扔在地上。
“哎喲!各位爺!這是干什么呀!”
大廚嚇得渾身哆嗦,“小的做菜一直盡心盡力,哪里得罪貴客了?”
蕭燁沒說話。
他從袖子里掏出一錠金子。
足足十兩重。
“哐當(dāng)?!?
金錠子被重重砸在桌面上,就在那盆“清湯白玉”旁邊。
“這一錠金子?!?
蕭燁的聲音很冷,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壓。
“買不來你這道菜里,不用官鹽嗎?”
大廚一聽官鹽兩個字,臉色瞬間煞白,連求饒都忘了。
他盯著那錠金子,又看看蕭燁,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往下掉。
“爺…爺您說笑了?!?
大廚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辯解,“咱們春風(fēng)樓用的…自然是上等的官鹽…”
“放屁。”
蘇凝晚突然開口。
她指著那盆湯,“本宮…我在京城吃遍了山珍海味,舌頭沒瞎。你這湯里一股味兒,你當(dāng)我是要飯的?”
“這也就是豆腐。”
孟妃在一旁補刀,語氣專業(yè),“要是換了紅燒或者爆炒,重油重辣一蓋,或許還能糊弄過去??上?,你運氣不好,我們就點了這道清湯?!?
大廚癱軟在地上,是遇到行家了。
而且看這架勢,這幾位爺非富即貴,門口那個黑臉的隨從腰里還鼓囊囊的像是帶著刀。
“爺!饒命??!”
大廚終于繃不住了,砰砰磕頭,“不是小的要糊弄您!實在是…實在是沒好鹽啊!”
蕭燁眼神一凝。
“沒好鹽?”
他死死盯著大廚,“揚州是兩淮鹽運的中心,天下鹽倉都在這兒。你跟我說沒好鹽?”
“真的沒有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