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三,酬神祭祖的好日子。
祈家豪門望族,累世富貴,不僅有自已的墓園,還有風(fēng)水寶地的祖墳。
那里埋了祈愿的太爺爺?shù)臓敔數(shù)臓敔數(shù)臓敔敗?
只不過很可惜。
祈家不出孝子,相反,個頂個的都是王八羔子。
用祈老太爺?shù)脑拋碚f:
那就是死都死了,我不拜你你還能爬出來打我一頓嗎?
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老的都這樣,那小的就更別提了。
祈老太爺本來前兩日還念叨著,要去看看祈愿的太爺爺。
但后來轉(zhuǎn)念一想,祈家沒一個待見那個老貨的。
看了也白看,于是這么一想,他也就省了自已這把老骨頭老腿。
坐在溫暖如春的祈公館內(nèi),下棋喝茶,品茗養(yǎng)花。
祈家有下棋的習(xí)慣,修身養(yǎng)性,居家娛樂,棋類都非常適合。
只不過經(jīng)常尿不到一個壺里去。
就好比祈斯年和姜南晚擅長下西洋棋,家里就他們兩個會。
祈近寒只會下五子棋,并精通棋子的靈活運用,準(zhǔn)度也非常高。
祈聽瀾會下圍棋,但算不上多高深,多專業(yè)。
圍棋本就是考驗心智的游戲。
只要懂進退,有大局,想下好并不是什么難事。
唯獨只有祈愿和祈鶴連。
兩個臭棋簍子,又菜又愛下,除了對方,其實家里根本沒人愿意和這倆人下。
結(jié)果今天,倆人剛好湊一塊去了。
“大乖孫女!”
祈老太爺滋滋的嘬了一口茶:“你那手機怎么一直響啊,是不是壞了,不看看嗎?”
祈愿眼珠根本不敢離開棋盤。
她防備的落下一顆棋子,嫌棄的說:“你以為我像你嗎,連個發(fā)消息的人都沒有?!?
祈老太爺:“……”
“那你倒是說說,是誰這么煩,大過年的一直發(fā)?”
祈愿終于逮到機會能看一眼手機了。
她一邊看手機,一邊防備著祈老太爺。
“沒什么,來了個貨,下午我去驗驗貨?!?
祈鶴連:“什么貨?”
祈愿:“你再偷棋子你信不信我給你打了包發(fā)貨?”
祈老太爺伸出去的手又悻悻的縮回去了。
“你看你這人就特較真?!?
祈愿啪嗒落下一顆棋子,表情認(rèn)真:“你懂什么,我這叫為人嚴(yán)謹(jǐn),落子無悔?!?
話剛說完,祈愿的眼睛就瞪大了,剛收回去的手也又重新伸過去了。
“等下!我下錯了,重來重來!”
啪的一下,祈老太爺用力拍了下她的手,抓住了機會非常興奮。
“死丫頭,不帶耍賴的!”
祈愿的狗爪子都被打麻了,她氣鼓鼓的瞪著對面的人。
“臭老頭,你少耍賴了?”
祈鶴連活了這么多年,這么大歲數(shù),被一個小丫頭嘲諷看不起,他還真是不服了。
“看不起誰呢?你爺爺我年輕時候也是叱咤風(fēng)云,說一不二的梟雄人物!看我今天不下的你屁滾尿流!”
祈愿擼起袖子:“長江后浪推前浪,前浪拍在沙灘上,祈家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我祈天帝的天下了,來啊,誰怕誰??!”
祈愿燃起來了,準(zhǔn)確來說,是兩人都燃起來了。
雖然不遠(yuǎn)處的其他人根本不理解這倆人在燃什么。
祈愿下棋還是很抽象的。
她一手俗手,一手妙手,一回高招,一回昏招,抽象到讓人難以分辨她到底是會下還是不會下。
但剛剛好,祈鶴連和她的棋力簡直堪稱不相上下,也算是打的有來有往。
兩人面對面,一壺?zé)崴畠杀?,看似氣定神閑,但其實悔棋偷子耍賴等類似的事全都干了個遍。
最后,棋局僵持了少說半個小時。
祈愿腿麻了,祈鶴連的腰也受不了了。
兩個臭棋簍子棋逢對手,殺的不知天地為何物,而后對視一眼,默默點頭。
祈愿:“這次先放你一馬?!?
祈鶴連:“小小年紀(jì),造詣不淺,但跟你爺爺我比你還是嫩了點?!?
祈愿轉(zhuǎn)身,拖著麻成雪花電視機的腿爬著離開了棋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