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慕雪這一說,更堅定了她認為此事不能操之過急的想法。
“庭樾已長大成人,日常起居他自己能應(yīng)對,如果真的需要人照顧,他會自己提出來。他若無此意,我們又何必強求?一切順其自然吧?!?
侯夫人緩緩地對陶慕雪說道。
陶慕雪心中郁結(jié)難解,婆婆對白洛的偏愛實在是太過分了!
“慕雪,等孩子出生后,你若能真心善待那孩子,庭樾自然會記在心上,感激你的付出。日子久了,你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自然會有所緩和?!?
侯夫人又是一笑,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一切聽從娘的安排。”
陶慕雪低首答應(yīng),心中卻是五味雜陳。
侯夫人見狀,暗自松了一口氣,而陶慕雪則暗暗立誓,要找個機會,不動聲色地除去那礙眼的孩子……
白洛的日子,除了被母親冤案的陰影籠罩,與日常對庭園的細心打理外,她都將時間沉浸在調(diào)養(yǎng)身體之中,仿佛是為即將到來的風(fēng)雨,默默積蓄力量。
春日的陽光雖溫暖,她的心中卻總是帶著幾分寒意。
未幾,她敏銳地捕捉到秋杏心中的蠢蠢欲動,如同初春急于綻放的花蕾,帶著幾分不顧一切的沖動。
于是,她刻意選在陸庭樾歸家的吉日,細心妝扮,身著淡雅卻又不失風(fēng)華的衣裳,在園中的小徑上款款而行,似乎在等待一場微妙的交鋒。
面對錦琴的焦急詢問,白洛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,那笑容背后,藏著她對人性的深刻洞察。
她深知陸庭樾,那個心思細膩、情感深沉的男子,在母親案件懸而未決的時刻,定不會輕易接納任何新人進入他的世界,更何況是秋杏,一個行事常常失了分寸、不知進退的女子。
她心中盤算,就讓秋杏自己嘗試一番,也許挫敗會讓她學(xué)會何為適可而止。
某日黃昏,當陸庭樾結(jié)束了一天繁忙的公務(wù),踏入清芳園的那一刻,不期而遇的是一桶冷水自天而降,瞬間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。
空氣中彌漫的水珠仿佛凝固了時間,留下陸庭樾愕然站立的身影。
“公子,真的是萬分抱歉,我沒有留意到您回來,請讓我立刻為您擦干凈……”
秋杏的聲音夾雜著慌張,手忙腳亂地從袖中抽出一塊帕子,試圖靠近陸庭樾,為他拭去衣上的水漬。
然而,陸庭樾的眉頭緊緊蹙起,他向后退了一步,語氣中透著不易察覺的冷意:“這園子里怎么濕漉漉的,走起來很危險?!?
秋杏愣怔片刻,連忙找借口解釋:“我只是考慮到灰塵會傷及公子的龍體,所以……”
“地面如此濕滑,若是不小心跌倒了,如何是好?”
陸庭樾的眉宇間難掩不悅,語氣更添了幾分嚴厲。
秋杏眼珠一轉(zhuǎn),急中生智:“我以后一定注意,現(xiàn)在先幫您把衣服弄干吧?!?
“夠了,不必了!”
陸庭樾顯然對此感到不耐,他避開秋杏欲近身的動作,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疏離,“以后灑水的事,等主子午休時再說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