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夫人的話語里透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。
府醫(yī)迅速執(zhí)筆,寥寥數(shù)筆勾勒出藥方,一旁的巧云接過方子,立刻沖向廚房,開始煎熬藥液。
“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能讓白洛受到如此大的刺激,急得像是天要塌了一樣?”
侯夫人轉(zhuǎn)而向錦琴探詢詳情。
錦琴深吸一口氣,緩緩道來:“小姐原是想去花園散步,曬曬太陽,卻不料聽說錦書受傷被送出了西南小門,心存不安,便帶著我們?nèi)ヌ酵?。怎知……就在那個小門附近的一間破舊小屋內(nèi),錦書被粗魯?shù)亟壴诖采希瑑擅凶有膽巡卉墶?
話到此處,錦琴的眼眶再次泛紅,身體也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。
“咱們府上何時出現(xiàn)了這等腌臜之事!”
侯夫人驚詫莫名,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。
“確是如此。別說夫人有孕在身,不宜動怒,就連身為下人的我,也是怒火中燒,驚懼交加。自家的丫鬟無辜遭受如此橫禍,光天化日之下差點遭遇不測,若此事傳揚出去,恐會淪為笑柄。”
錦琴低下頭,話語間夾雜著困惑與憤慨。
侯夫人臉上的陰霾更甚,正當氣氛沉重之際,床上的白洛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“肚子……疼……水……”她的聲音細若蚊蚋,虛弱地呻吟著。
江嬤嬤見狀,連忙端來一杯溫熱的水,想要喂給白洛喝,豈料她猛然坐起,語氣中帶著倔強:“我能自己來?!?
江嬤嬤小心地將杯子遞至白洛手中,后者顫巍巍地接過,飲下后,這才似乎察覺到一旁的侯夫人,她眼中噙著淚水,呢喃道:“夫人,求您保住我腹中的孩兒。少夫人執(zhí)意在我的安胎藥中添加紅花,意圖讓我滑胎。錦書心地善良,暗中將紅花換成了甜菜根粉,卻不幸被少夫人察覺。不僅錦書遭到了嚴懲,還被當作犧牲品,送給了那兩個惡徒糟踐……”
此一出,侯夫人臉色驟變,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白洛,你這番說辭可非同小可。我家少夫人出身名門,怎會做出這等毫無人性的勾當?”
侯夫人滿腹狐疑,內(nèi)心的疑惑猶如一團亂麻。
即便下人有過失,按照府中規(guī)矩,不過是一些體罰或驅(qū)逐的懲罰,何至于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,不僅傷害了人,更是自毀聲譽,折損家族的福澤!
“句句屬實,那兩個惡徒現(xiàn)正被囚禁在側(cè)房,我有意留下他們活口,若是夫人不信,不妨親自審問?!?
白洛的嗓音因哭泣而斷斷續(xù)續(xù),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,敲打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。
侯夫人面色鐵青,眼中閃過一絲厲色,威嚴地吩咐道:“江嬤嬤,你即刻動身,務(wù)必請少夫人速來見我,此事緊急,不得耽擱?!?
江嬤嬤感受到空氣中的凝重,急忙點頭,轉(zhuǎn)身之間,衣擺輕輕掃過門檻,留下一串匆匆的腳步聲,消失在門外。
與此同時,在金碧輝煌的金玉院內(nèi),陶慕雪剛從丫鬟口中得知錦書被悄無聲息地送出府邸的消息,憤怒之火瞬間竄上心頭,眸中燃燒著難以遏制的怒意。
“這兩個蠢貨,區(qū)區(qū)一個受傷的女人也看不住!我只不過是吩咐她們在毀了錦書之后處理干凈,丟到荒郊野外,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?!”
陶慕雪的咆哮回蕩在屋內(nèi),手中的茶杯在憤怒的驅(qū)使下,重重地砸向地面,碎裂成片,茶水四濺,猶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,零落成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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