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白洛的語氣里多了幾分謙卑與討好,那是經(jīng)過精心計算的溫順。
姜之瑤聞此,笑靨如花綻放,眼角的愉悅難以掩飾:“這成功背后,你的功勞也不可或缺。若非你巧妙地引開了侯夫人,哪會有這般天衣無縫的機會?”
她的聲音里充滿了對白洛的贊許,卻也藏著一絲難以解讀的深意。
白洛聞,連忙低下頭,似乎要將自己融入那不顯眼的陰影之中,她的語調(diào)更低了,仿佛連空氣中都飄散著她自謙的氣息:“哪里哪里,都是夫人運籌帷幄,奴婢只是恰逢其時,略盡綿薄之力,怎敢與夫人相提并論?!?
這番話,既是對姜之瑤的恭維,也透露出她內(nèi)心的警覺與謹慎。
風(fēng)頭正盛,白洛深知槍打出頭鳥的道理,因此她更加小心行事,避免成為眾矢之的。
在姜之瑤的眼中,白洛只需做一名機敏乖巧的小婢女,這就足夠了。
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,白洛漸漸捕捉到了姜之瑤今日召見她的目的,不過是想聽聽那些贊美之詞罷了。
于是,她便順著姜之瑤的心意,將所有的溢美之詞如同流水般傾瀉而出,每一句話都恰到好處地觸動了姜之瑤的心弦。
姜之瑤的笑容愈發(fā)燦爛,顯然極為受用,但隨著時間的推移,她的神色也開始流露出一絲厭倦。
白洛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細微變化,及時止住了滔滔不絕的頌揚之詞。
就在姜之瑤欲開口令白洛退下之時,白洛卻鼓足勇氣,輕輕開口打破了即將凝固的空氣:“夫人,奴婢有一事,雖不甚適宜,但仍希望能得到夫人的垂詢?!?
姜之瑤的眉宇間閃過一抹意外的光芒,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轉(zhuǎn)折所吸引:“哦?不妨說來聽聽?!?
白洛的聲音微微顫抖,透著不易察覺的懇求:“奴婢已許久未能歸家,與雙親相聚。加之即將分娩,又逢歲末年初,心中甚是掛念,還望夫人慈悲為懷,準許奴婢回家探望雙親?!?
姜之瑤沉默片刻,看似不經(jīng)意地提出解決方案:“既然如此,令尊令堂不妨直接來侯府,一切皆可安排妥當(dāng)?!?
她的話語間隱藏著一絲算計,眸光微閃,顯然對于白洛腹中的孩兒有著不同尋常的期許。
白洛心中早有準備,輕聲解釋:“我父母出身草莽,恐入侯府不得體,反而給夫人添了不必要的困擾,甚至可能成為他人嚼舌根的由頭?!?
外界對于白洛與姜之瑤的關(guān)系多有揣測,視她們?nèi)缃忝冒阌H密。
白洛的卑微出身一旦曝光,不僅她自己,連姜之瑤也會遭受非議。
姜之瑤對此不以為然,她的世界里,流蜚語只是一場可以隨意操控的游戲。
然而,她的好奇心卻被白洛接下來的話挑動了起來。
“夫人有所不知,我家尚有一兄長。上次父母來時提及,希望我能助他找個府上的丫鬟為妻。”
白洛話音剛落,周圍的丫鬟們個個面色驟變,她們對那次市井氣濃厚的夫婦印象深刻,更不敢想象與其子結(jié)為連理的命運。
姜之瑤的眉頭皺得更深,這樣的婚配,即便是府中最下等的丫鬟,也是斷然不會接受的。
一時間,厭惡之情油然而生。
想到這里,姜之瑤終于松了口,允許白洛歸家,而白洛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終于落地。
她曾以威脅的方式暫時平息了那對夫妻的貪婪,這次,是時候利用這個機會遠離是非之地,哪怕只是暫時。
望著白洛臉上難以掩飾的喜悅,姜之瑤的心卻糾結(jié)起來:“你已被賣入王府,如今更是偏房,為何還對從前念念不忘?”
她的質(zhì)問中帶著一絲不解與不滿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