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夏聞,臉色微黯,緩緩開口道:“章嬤嬤已經(jīng)被送回王府,至于那位參與其中的侍女,則已受到了杖責(zé),最終不幸離世。至于毅杰……”
話到這里,念夏突然停頓下來,似乎有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。
白洛察覺到念夏的遲疑,眉頭不自覺地鎖緊,眼中閃過一絲冷厲。
她隨即喚來了一旁的貼身侍女錦婳,聲音里帶有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:“毅杰還活著!”
這消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,原來,在姜之瑤欲對這對奸情嚴(yán)懲不貸之時,毅杰卻狡猾地辯解,將所有責(zé)任推到了章嬤嬤身上,聲稱一切都是章嬤嬤的安排,自己內(nèi)心深處唯有對姜之瑤的忠誠與愛慕。
他賭咒發(fā)誓,表情之誠懇令人難以懷疑。
白洛對此感到一絲錯愕,心中暗自思量,姜之瑤竟然會相信這樣的說辭?然而細(xì)想之下,這并不難理解。
現(xiàn)在的姜之瑤失去了章嬤嬤這個心腹,若再失去毅杰,無疑會是另一個沉重的打擊。
只是,毅杰能夠僥幸活過幾日,仍然還是一個未知之?dāng)?shù)。
“這些日子,你們都要盡量避免和毅杰接觸,念夏,你陪我一同去探望夫人吧?!?
白洛語氣平和,但眼中卻透露出決斷的光芒。
她深知姜之瑤此刻的心情低落,必須給予適當(dāng)?shù)陌参颗c支持。
出發(fā)前,白洛特地?fù)Q上了一襲潔白如雪的衣裙,為了不讓自己的精神狀態(tài)顯得過于飽滿,刻意將面頰抹上了一層淡漠的蒼白。
她踏出門時,心中滿是對姜之瑤的擔(dān)憂與掛念。
抵達(dá)琉璃院,白洛面對著那扇緊閉的房門,沒有按照往日的禮節(jié)行事,而是直接從侍女手中接過精心準(zhǔn)備的食盒,腳步沉穩(wěn)地推門而入,踏入了那個充滿寂寥氣息的房間。
房內(nèi),姜之瑤孤單地躺在床上,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被她的憂傷所浸染。
白洛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,屈膝跪下,聲音輕柔得如同春風(fēng)拂面:“夫人,要不要嘗嘗這些飯菜?也許會讓心情稍微好一些?!?
姜之瑤的目光緩緩?fù)断虬茁?,卻沒有立刻回答,只是輕輕點了點頭,示意白洛起身。
白洛順從地拿起食盒,靜靜地坐在姜之瑤的身邊,等待著。
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,直到姜之瑤終于開口打破了這份靜謐:“你說,章嬤嬤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?是我對她的關(guān)心不夠嗎?”
白洛低頭沉吟片刻,輕聲道:“章嬤嬤或許并未真正理解夫人。在她的眼中,可能還以為夫人是個需要無微不至照顧的孩子,卻未曾意識到,那其實是她的一廂情愿。”
姜之瑤難得地露出了自嘲的苦笑:“說到底,她不過認(rèn)為我無能罷了?!?
面對主人的自責(zé),作為忠仆的白洛自然不能袖手旁觀,連忙安慰道:“夫人,沒有您,奴婢或許早已不在人世。您對奴婢而,就是生命中最堅實的依靠?!?
說著,白洛小心翼翼地靠近姜之瑤,溫柔地拉起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之上,眼中閃爍著堅定:“夫人,這個孩子,未來全靠您的庇護(hù)。”
對于姜之瑤來說,一生都在追尋一個可以倚靠的肩膀,渴望那份讓自己心安的力量。
她渴望被人需要,如同兄長和弟弟曾經(jīng)給予她的那種感覺。
然而,她的性別成了人們放棄她的理由。
現(xiàn)在,她終于找到了那份期盼已久的寄托,這個即將降生的生命,她愿意付出一切來守護(hù)。
話題一轉(zhuǎn),姜之瑤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期待:“對了,大夫有沒有檢查過,是公子還是小姐呢?”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