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高見,真是深諳人心與生活之中的微妙趣味啊。”
白洛心中暗自感嘆,夫人手腕之強硬與智謀之深沉,遠超常人想象。
而姜之瑤對待府中人等出手之闊綽,即便是炎炎夏日,連世子陸庭樾亦未曾享受過如此頻繁的冰塊供應(yīng)。
先生剛剛離開不久,想起白洛方才懇切的表情,心中不禁生出探究之意。
“世子,我與白洛還有側(cè)室們的獎賞事宜需要處理,就先告退了?!?
章嬤嬤說著,輕輕扯了扯白洛的袖角,示意離開。
白洛雖心有不甘,卻也只能緊隨其后,只是地面上不慎掉落的碎瓷片,不知是否已被陸庭樾留意。
跨出房門之際,白洛輕巧地行了一禮,“嬤嬤請先行,我的衣裳不慎弄臟了,換過后再來,以免有所不敬?!?
章嬤嬤神色微現(xiàn)不悅,但因近日白洛表現(xiàn)得頗為順從,也就沒有多加苛責,“動作快些,若耽誤了事,你可得回到三等侍女的位置受罰!”
章嬤嬤話音落下,便大步流星走向倉庫,白洛趁機迅速閃至章嬤嬤女兒的房門外,輕敲窗欞,聲音細微而急切:“姐姐,世子哥此時正在夫人那里。”
留下這一句話后,白洛迅速轉(zhuǎn)身返回屋內(nèi),心中默默祈求章嬤嬤的女兒能稍微反應(yīng)遲鈍一些,以便行事。
屋內(nèi),錦婳已替她換好了干凈的衣裳,再次跨出門坎時,白洛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粉色身影正向主屋方向行去,但她并未過多在意,而是轉(zhuǎn)身步入了繁忙的倉庫之中。
“來的正是時候,根據(jù)這份名單,每人分發(fā)兩匹上好的綢緞、四根精工打造的銀釵、一對溫潤的玉耳環(huán),記住,給范氏那位挑選最好的?!?
章嬤嬤交代清晰,隨即抱著厚重的賬本匆匆離去,顯然是急于回去向王妃稟報此事。
面對堆積如山的綢緞,白洛分工明確,逐一發(fā)放,不一會兒便是滿頭大汗。
當她處理完畢,踏出倉庫門扉,不經(jīng)意間望見陸庭樾漸行漸遠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悵惘。
正當白洛兀自出神,兩名侍衛(wèi)扛著刑具走進府內(nèi),讓人震驚的是,與他們同行的竟是章嬤嬤的女兒。
“我對你如此器重,你竟然生出攀附權(quán)貴的心思,給我好好教訓(xùn)一番!”
章嬤嬤女兒哪里經(jīng)得住這般嚴厲,情急之下極可能將白洛牽扯其中。
白洛心知不妙,連忙跪爬到姜之瑤身邊,焦急呼喊:“夫人,萬萬不可啊!”
“你算什么東西,讓開!”
姜之瑤不耐煩地一腳踹在白洛胸前,痛得她身形一顫,卻仍堅持懇求。
“夫人,真的不能動粗,肯定有人從中挑撥,意圖離間您和章嬤嬤的關(guān)系??!”
白洛喘息著,語氣中滿是誠摯。
“章嬤嬤為王妃出生入死,她女兒絕非那種勢利小人,請夫人明鑒!”
白洛深知章嬤嬤在府中的地位,以及與王妃的深厚情誼,即便不信其女全然無辜,也需顧及章嬤嬤的臉面。
姜之瑤聞,冷哼一聲,揮手示意侍從執(zhí)行懲罰,鳳眼微挑,帶著一絲不屑:“既然受人挑唆,小小懲戒一番也是應(yīng)該。”
白洛不敢再,跪伏在地,靜待姜之瑤怒氣消散。
時間緩緩流逝,庭院內(nèi)的受罰之人早已面頰紅腫,而平日里看似情同姐妹的下人們,在這樣的時刻也不敢過于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