婦人緊緊攥著那些銀錢,眼中只有冰冷的利益:“自然下得去手,為夫人效忠,本就是她應(yīng)盡的責(zé)任!”
“一個丫鬟所生的孩子,真把自己當(dāng)回事了?”
隱藏在一旁的白洛,震驚于孫兮月母親的無情與決絕,心中涌動著難以喻的悲傷與憤怒。
母愛,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最鋒利的刃,輕易割裂了血濃于水的親情,只為了那渺小而自私的欲望。
“是啊,不過是丫鬟所生,又能算什么呢?”
這句話如同一陣?yán)滹L(fēng),穿透了庭院的靜謐,也刺進(jìn)了白洛敏感的心扉。
尚書夫人的身影在青石板路上拖曳出一縷淡淡的憂傷,她的裙擺輕輕搖曳,每一步都似乎踏碎了些什么,那是對身份低微者的不屑與漠視。
轉(zhuǎn)身之間,眼角的余光里帶著幾分滿意,仿佛是對自己權(quán)威的又一次肯定,隨即融入了深邃的廊檐陰影之中。
白洛的目光隨著那一抹華麗背影的逐漸模糊,思緒被牽引至記憶深處的姜之瑤。
在她的回憶里,姜之瑤總是一副超脫世外的模樣,對世間瑣事嗤之以鼻,那高傲的神情宛如冬日里的寒梅,凌霜傲立;而尚書夫人,她的不屑卻有著明顯的界線,僅僅給予那些地位不及她的人,仿佛是一種刻意的展示,讓權(quán)力的差距更加鮮明。
此刻,要在二者之間論及更甚的厭惡,白洛的心湖仿佛泛起了層層漣漪,無法輕易決斷。
不久之后,尚書夫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,那婦人如同得到了某種釋放的信號,急不可耐地展開了手中的荷包。
陽光下,錢幣閃爍著冰冷的光澤,她仔細(xì)審視著它們的真實(shí)性,仿佛是在確認(rèn)一場交易的最終成果。
當(dāng)確定無疑后,她的臉上綻放出滿意的笑容,將那沉甸甸的銀兩緊緊揣入懷中,那份得意如同勝利者的宣,步伐輕快,仿佛一切罪惡和卑微都被這簡單的動作一筆勾銷。
白洛凝固在原地,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隨著那婦人的離去而失去了色彩,只剩下一抹淡淡的涼意在心底蔓延。
她原本以為,那婦人會趁著無人之時,用冷笑與嘲諷來發(fā)泄對尚書夫人的不滿,揭露那些虛偽與算計,為孫兮月找回幾分尊嚴(yán)。
可現(xiàn)實(shí)的平淡與冷漠,卻像是一記無聲的耳光,不僅打在孫兮月身上,更讓她的心為之顫抖。
這一切的冷淡,仿佛是對孫兮月卑微存在的一次默許,讓白洛感到胸口像被巨石壓住,沉悶且窒息。
得知孫兮月背后隱藏的苦楚,白洛發(fā)現(xiàn),那份曾經(jīng)對她的仇恨不再那般理直氣壯。
若真的釋懷,錦棋所承受的痛苦豈不是被徹底遺忘?
小嫣雪雖然逃過了生死一劫,但漫長的康復(fù)之路何嘗不是另一種煎熬?
這些紛亂的思緒像亂麻一樣纏繞在心頭,讓她立于廊下,久久不能平息。
最終,腳步沉重地邁入屋內(nèi),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結(jié)之上。
設(shè)想自己處在孫兮月的位置,或許也會作出同樣的選擇,只是手段會更為隱秘和細(xì)膩。
畢竟,當(dāng)被至親之人背叛,孫兮月的角色多了一份凄涼與無奈,讓人不禁生出同情之心。
所有錯綜復(fù)雜的根源,最終都指向了尚書夫婦——一個以愛為名,施加無形的壓力,另一個則扮演著冷酷的角色,共同犧牲了庶女的未來,僅為嫡女的康莊大道掃清障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