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洛的腳步不由自主地一頓,腦海中迅速回放起與黃衫女之間的那個秘密約定,究竟,那是一場怎樣的交易?
“銀兩必須一分不少交到我手上,之后,你要安全地送我到邊疆,從此以后,我們便是陌路人,過往的一切煙消云散?!?
聽到這話,白洛心中豁然開朗,同時亦感到了一陣沉甸甸的壓力。
她用帕子輕輕掩住嘴,聲音低沉而堅(jiān)定地回答:“我明白,那些錢我尚且能夠籌措,但今天的事情,你必須守口如瓶,否則,別怪我翻臉無情?!?
黃衫女漫不經(jīng)心地?fù)]了揮手,一臉輕松地道:“知道了知道了,快去準(zhǔn)備吧,這里我一個人足以應(yīng)付?!?
……
“你不是白洛貼身的侍女嗎?我記得你是叫錦婳吧?”
錦婳聞聲轉(zhuǎn)身,禮儀周全地下跪行禮:“賤婢錦婳見過安陽縣主。”
安陽縣主正領(lǐng)著隨從在外散步,以期酒意漸消,見到錦婳孤身立于此地,不禁眉間掠過一抹不悅之色。
“你家小姐醉了,你竟然不陪在身邊,反而躲在這里偷閑?”
其實(shí),就在不久之前,詩墨拉著錦婳前往市集挑選衣物。
原本打算買完即返,不料詩墨臨時提議再多選購幾支發(fā)簪,以免白洛因頭上裝飾簡樸而遭人非議。
錦婳心念一轉(zhuǎn),自告奮勇為白洛挑選發(fā)飾,以盡侍女之責(zé)。
哪知,詩墨卻領(lǐng)她來到了一個更加僻靜隱蔽之地,四周人跡罕至,林木稀疏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莫名的緊張氛圍。
錦婳心底生出警覺,正欲找個理由脫身,詩墨卻突然開了口,透露此行真正目的。
屋內(nèi)陳列的確實(shí)是一系列精美的首飾,件件皆為上乘之作。
錦婳謹(jǐn)慎地為白洛挑選了兩件最為相宜的飾品,便提出離去之意。
然而,正當(dāng)錦婳準(zhǔn)備離開之際,詩墨忽而捂腹,面露痛苦之色,隨即匆忙離去,身影迅速消失在小巷盡頭。
錦婳懷抱新購之物,急于追趕,卻發(fā)現(xiàn)詩墨早已不見蹤影。
此刻,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已在縣主府龐大的園林中迷失了方向。
府內(nèi)廣闊無垠,夜晚更是行人難覓,錦婳只能憑感覺在錯綜復(fù)雜的路徑中探索前行,不知經(jīng)過了多少曲折蜿蜒,終于,腳下踏上了那熟悉而又親切的鵝卵石路,恰逢安陽縣主一行人緩緩走來。
安陽縣主聽罷錦婳的講述,面上裝作不悅,眉頭緊蹙,似是對此事大感意外,“詩墨怎會如此不顧分寸,行事如此輕率?”
錦婳緩緩垂下如墨般的睫毛,雙眸掩藏在長睫之下,語氣誠摯且堅(jiān)定,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真誠:“我所句句屬實(shí),絕無半分虛摻雜?!?
她的話語如同山間細(xì)流,清澈見底,讓人不由自主生出信任。
“你大可放心,對于這種目無尊卑的仆從,一旦落入我的視線,定要讓她領(lǐng)教一番規(guī)矩的重要性。”
安陽縣主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(yán),話鋒一轉(zhuǎn),眉眼間流露出幾分溫婉:“白洛此時或許已從酒醉中蘇醒,身邊無人照料總歸不妥,我陪你同往探視,你看如何?”
她提議得恰到好處,如同春風(fēng)拂面,令人心生感激。
聞此,錦婳連忙躬身,對安陽縣主連連稱謝,態(tài)度之恭敬,宛若春日細(xì)雨,潤物無聲,盡顯其溫婉賢淑之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