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范曦云再度被帶到姜之瑤的院落。
由于前夜是由秦氏陪伴陸庭樾,今晨其他通房看白洛的眼神已不如從前那般熱絡,其中多了幾分冷淡與戒備。
范曦云跪在庭中,渾身瑟縮,緊接著,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在侍衛(wèi)的押解下步入眾人視線。
“世子,調查已清,此人從事玉石買賣,一年前與范曦云暗通款曲,利用她的身份,盜取了侯府大量財物,其中便包括那件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同心結?!?
面對鐵證如山,范曦云的臉色如紙般蒼白,她知道,此刻的任何辯解都是徒勞。
陸庭樾注視著眼前的范曦云,眉頭緊鎖。
這個女子,是他最初收納的通房,曾為了讓她安心留于府中,他不惜用藥讓她誤解彼此的關系,并承諾她若想離去,隨時可以放行。
未料,她竟會背叛至此。
考慮到她是侯夫人的親信,且念及舊情,陸庭樾最終下達了命令,“罰至邊疆莊地為奴,從此不得再踏足盛京城半步。”
這懲罰雖重,卻也留了她一條生路,個中權衡,盡顯其復雜的內心世界。
私通之罪,按律當斬,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,在這森嚴的府邸內本應無任何寬容的余地。
然而,當陸庭樾那一道寬宏大量的命令下達之時,眾人皆是一臉驚訝,目光在彼此之間流轉,盡管心中疑云密布,卻無人敢于直抒胸臆,提出質疑。
這股沉默中蘊含的力量,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力。
正當侍衛(wèi)們準備將面容憔悴的范曦云及其同樣驚恐的情夫拖走之際,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威嚴而清晰的女聲,如同春風中突然卷起的一陣驚雷,打斷了這即將執(zhí)行的判決:“且慢?!?
這二字如同指令,使得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移,恭敬地循聲望去。
原來是久居深閨、因風寒侵襲而前往寺廟修養(yǎng)祈福的侯夫人,卻未料在此關鍵時刻返回,得知家中發(fā)生了這等令人不齒之事。
范曦云作為她精心挑選贈予陸庭樾的侍妾,其一舉一動,侯夫人了然于胸,內心深處那份維護之意油然而生。
在人群之中,機敏如魚兒,早已洞悉侯夫人出現(xiàn)的意義,她心中明鏡似的知曉,自己之前籌劃已久的除掉范曦云的計謀恐怕將付諸東流。
不出所料,侯夫人開口了,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:“事兒我聽說了,曦云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事情。僅僅因為幾句外人的閑碎語,就急于定罪,實在是太過草率糊涂了!”
面對侯夫人的維護,姜之瑤強壓著內心的怒火,試圖據理力爭:“可證據確鑿,她與那奸夫之間的私密信物,確是無法抵賴的。”
侯夫人側目一視,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微笑:“那所謂的玉菩薩背后,是否有人做手腳,目前尚不明朗。若真要追究,就必須徹查到底,免得錯傷無辜?!?
這一番話語落下,四周寂靜無聲,每個人都能感受到侯夫人保全范氏小姐的決心如鐵,再無人敢輕易發(fā)。
就在局勢看似即將逆轉之時,敏銳的魚兒捕捉到了姜之瑤面上愈發(fā)濃重的陰霾,心中暗暗叫苦。
她不動聲色地借機離開了這個劍拔弩張的現(xiàn)場,只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再次歸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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