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斯特貝爾故意貼近芙蓮娜身側(cè),發(fā)梢掃過她肩頭的珍珠流蘇,"礦業(yè)城的開發(fā)方案,我說了算。"
阿爾法突然輕笑出聲,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掌心的騎士紋章:"原來如此。那不知閣下能否代表泰晤士家族提供五千架地精采礦機?又能否讓蒙哥馬利商會每月輸送三百噸秘銀?"
阿爾法屈指輕叩桌面,每一下都像敲在卡斯特貝爾的神經(jīng)上,"哦對了,還有至關(guān)重要的――十萬枚三階魔晶石。"
"荒謬!"卡斯特貝爾的佩劍幾乎出鞘,劍鳴聲劃破凝滯的空氣。
"你這是公然刁難!整個帝國的魔晶石年產(chǎn)量都不過這個數(shù)!"卡斯特貝爾猩紅的眼瞳里翻涌著怒意,卻沒注意到芙蓮娜已經(jīng)皺起了眉。
旁邊的男子貝加爾溫斯特突然按住卡斯特貝爾的劍柄,上前半步時廣袖滑落,露出腕間纏著的暗紋繃帶:"阿爾法騎士,關(guān)于魔晶石的需求..."
貝加爾指尖劃過羊皮紙上密密麻麻的清單,"可否用魔晶核替代?我們可以提供經(jīng)過改良的充能裝置,效果絕不會遜色。"
阿爾法的目光掠過對方刻意遮擋的手腕,想起坊間傳聞貝加爾溫斯特曾在魔晶礦難中受傷,此刻卻在這里大談充能技術(shù)。
阿爾法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:"當然可以。不過用替代品取代魔晶,那么在達到效果之前,恐怕你們不能拿到魔晶石產(chǎn)品?!?
"夠了!"芙蓮娜突然合上折扇,扇骨撞擊聲驚飛了窗外的夜梟。
"今日暫且到此。卡斯特,貝加爾,我們走。"芙蓮娜轉(zhuǎn)身時,裙擺掃落了案頭的礦脈分布圖,月光透過圖上的裂紋,在地面投下蛛網(wǎng)般的陰影。
夜風(fēng)吹動礦業(yè)城城墻上的旗幟,獵獵作響。
阿爾法站在窗前,望著芙蓮娜一行遠去的車隊,眉頭緊鎖。
月光下,卡斯特貝爾銀甲上的鳶尾花徽章閃爍著詭異的光芒,似乎與阿爾法記憶中海盜聯(lián)盟的暗紋如出一轍。
"瑪修。"阿爾法喚來貼身侍衛(wèi),聲音低沉而冰冷,"給我盯緊那兩個男人,尤其是卡斯特貝爾。他提到的'約定',絕不是空穴來風(fēng)。"
阿爾法握緊了腰間的佩劍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
與菲洛斯將軍合作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,他們沒有任何文字約定,知曉者也是寥寥無幾,恐怕泄密者也是海盜聯(lián)盟故意為之。
與此同時,芙蓮娜的馬車正顛簸在回城的路上。
卡斯特貝爾斜倚在天鵝絨軟墊上,紅寶石戒指敲擊著車窗,發(fā)出令人煩躁的聲響:"那個阿爾法不過是個裝腔作勢的草包!要是我們剛才再強硬些,現(xiàn)在礦業(yè)城的鑰匙恐怕已經(jīng)在公主手里了。"
芙蓮娜把玩著手中的鎏金折扇,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:"既然你這么有信心,下次談判就全權(quán)交給你吧,卡斯特。"
芙蓮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礦業(yè)城落入手中的場景,或者卡斯特被狠狠教訓(xùn)了一頓。
卡斯特貝爾得意地大笑起來,銀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:"明天阿里森家族和奧爾夫家族的人就到了,到時候三對三,等阿爾法那小子一離開,礦業(yè)城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!"
卡斯特的笑聲中充滿了貪婪與野心,完全沒有注意到芙蓮娜眼中轉(zhuǎn)瞬即逝的輕蔑。
馬車停穩(wěn)后,卡斯特貝爾匆匆離去,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芙蓮娜望著他遠去的方向,突然開口:"貝加爾,你也選擇了他們?"
貝加爾溫斯特整理著被夜風(fēng)吹亂的銀發(fā),耳墜上的夜明珠在黑暗中幽幽發(fā)亮:"公主,在這亂世之中,我們只追隨勝利者的腳步。"
貝加爾的聲音平靜無波,卻暗藏鋒芒。
月光透過車窗灑在貝加爾纏著繃帶的手腕上,繃帶下隱隱透出的暗紋,與卡斯特貝爾身上的鳶尾花徽章遙相呼應(yīng)。
芙蓮娜輕笑一聲,重新打開折扇遮住半張臉。
陰影中,芙蓮娜眼中的算計與陰謀如同毒蛇吐信,預(yù)示著一場更大的風(fēng)暴即將在礦業(yè)城上空降臨。
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浸透窗欞,芙蓮娜對著梳妝鏡慢條斯理地整理耳后的碎發(fā)。
銀質(zhì)發(fā)簪折射的冷光映在她眼底,泛起幽微的寒意。
鏡中倒映著立在門邊的貝加爾,這個高大的男人此刻正局促地絞著手指,喉結(jié)不安地上下滾動。
"晚上我自己一個人睡覺,你一個人不用過來了。"芙蓮娜突然開口,聲音像淬了冰的匕首,在寂靜的房間里劃出冷冽的弧度。
芙蓮娜盯著鏡中貝加爾驟然繃緊的肩膀,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貝加爾僵在原地,翡翠色的眼眸閃過慌亂。
作為溫斯特家族安插在芙蓮娜身邊的暗子,他身負保護芙蓮娜的責(zé)任,他還是監(jiān)視芙蓮娜的男寵。
可此刻空蕩蕩的房間里,貝加爾忽然意識到自己不過是枚孤立無援的棋子。
貝加爾比誰都清楚,芙蓮娜看似嬌弱的外表下藏著怎樣的狠辣。
更明白在這座莊園里,一旦與那位總是拄著檀木拐杖的老管家對上,自己絕無勝算。
看著貝加爾轉(zhuǎn)身離去的背影,芙蓮娜從抽屜深處取出一枚暗紋戒指,戴在左手無名指上。
寶石鑲嵌的鳶尾花紋路在燭光下流轉(zhuǎn)著詭異的紅光,芙蓮娜對著戒指輕輕叩了三下,窗外的梧桐樹影里立刻閃過幾道黑影。
"可惜了,這么帥的兩個美男子。"芙蓮娜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輕聲呢喃,指尖劃過梳妝臺上的鎏金匕首,"若連識時務(wù)都不懂,那也怪不得我不客氣了。"
夜幕徹底籠罩城堡時,芙蓮娜熄滅最后一盞燭火。
黑暗中,月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,將芙蓮娜的身影拉得很長,在墻壁上投下猶如惡魔般的輪廓。
……
與此同時,東城阿爾法的個人辦公室里,瑪修將最新的情報匯報給阿爾法:"阿爾法大人,那卡斯特貝爾的小白臉悄咪咪的進入了北城,我們看到了他與敵人接觸了。"
正在擦拭佩劍的阿爾法聞冷笑,刀鋒劃過燭火,濺起幾點火星:"先不用管他,預(yù)訂后天發(fā)起最后攻擊。這群跳梁小丑,翻不起什么風(fēng)浪。"
阿爾法轉(zhuǎn)身望向窗外,遠處城堡在夜色中像頭蟄伏的巨獸,漆黑的輪廓里偶爾閃過幾點幽光。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清脆的通報聲:"阿爾法大人,芙蓮娜公主登門拜訪。"
阿爾法挑眉望向窗外,只見城堡方向駛來一輛沒有任何標識的馬車。
車門打開的瞬間,裹著黑色斗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飄下,斗篷邊緣繡著的金線鳶尾紋若隱若現(xiàn)。
那人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,只露出一雙泛著琥珀色光芒的眼睛,在黑暗中閃爍著狡黠的光。
"請芙蓮娜公主進來吧。"阿爾法摩挲著劍柄,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。
阿爾法知道,這場醞釀已久的棋局,終于要進入最精彩的終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