勞森勒住韁繩,居高臨下地瞥了墨菲一眼,故意讓馱馬往前逼近半步,馬蹄幾乎要踩到墨菲的靴尖。
“讓開些,馬夫?!眲谏穆曇衾涞皠e擋著我的路。”
墨菲默然后退半步,垂首做出恭順姿態(tài),心中卻思緒翻涌。
勞森竟然擁有超自然力量?
或者說沾染了超自然力量?
不!扈從和騎士的生命能量本就是超自然力量的一種,只不過這股力量不屬于他所知的騎士體系,反而更接近黑光的本質(zhì),卻又似乎有非常大的不同。
難道是另一個魔女?
望著勞森策馬遠去的背影,墨菲暗自思忖。
看來這個看似平靜的黑木林哨所,也是個暗流涌動的是非之地。
要不要尋個借口提前離開,暫且避開這個潛在的麻煩?
算了,他選了選項二,老實點應(yīng)該不會遇到其他麻煩,不然怎么完成選項二?
就像黃昏山脈那次的任務(wù)一樣,明明危險無比,足以讓騎士死亡的任務(wù),他照樣平平安安地活了下來。
待勞森將馬匹交給哨所的馬夫并離開后
艾倫湊到墨菲身邊,壓低聲音說:“別往心里去。等以后你當(dāng)上馬夫長,就不用在意這些閑氣了?!?
墨菲忍不住問道:“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了?”
艾倫朝不遠處正巧路過的亞瑟努了努嘴,擠眉弄眼地說:“這不明擺著的嗎?亞瑟大人那么看重你,連選女婿都先想到你,馬夫長的位置,遲早是你的?!?
墨菲看著艾倫那副“我懂我都懂”的表情,又瞥見亞瑟朝他們這邊投來的目光,一時無語。
他搖了搖頭,轉(zhuǎn)身去照料馬匹,只留艾倫在原地微笑著。
那是混雜著得意、羨慕、嫉妒的笑。
……
距離杜瓦爾男爵堡約三公里外的一處隱秘山丘上,阿爾貝托主教正站在一座臨時搭建的祭壇前。
自從那日離開城堡后,他并未如眾人所想的那樣返回教區(qū),而是帶著幾名忠誠的輔祭在此處扎營,暗中為這場儀式做準(zhǔn)備。
月光透過橡樹枝葉的縫隙,在他繡著新月與星辰的白袍上投下斑駁的光點。
祭壇中央擺放著一本厚重的圣典,銀質(zhì)封面上鑲嵌的月光石在夜色中泛著柔和的光暈。
書頁上除了古老的禱文,還用特殊的銀墨水標(biāo)注著近日收集到的各項情報。
阿爾貝托主教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圣典的書頁,目光掃過那些細密的標(biāo)注,內(nèi)心自語。
“城堡廚房的食鹽消耗,近月來增加一成,卻未見腌制更多肉食?!?
“堡內(nèi)井水較往年上升半成,但同期降雨卻和往年一樣?!?
“洗衣婦發(fā)現(xiàn),男爵寢宮的床單比往常更難洗凈頑固污漬。”
“地窖儲存的蘋果比往年提前半月腐壞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多年的經(jīng)驗告訴他,真正的黑暗行者從不會如此輕易暴露自己。
那些“背神者”就像受驚的野兔,稍有風(fēng)吹草動就會逃之夭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