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瓦爾男爵領,杜瓦爾男爵堡。
深沉的夜色籠罩著石砌城堡,塔樓上的火炬在夜風中搖曳。
這個本該萬籟俱寂的時刻,城堡大門卻為一行不速之客緩緩開啟。
燭光搖曳的議事廳內(nèi),杜瓦爾男爵挺直著他那久經(jīng)沙場的魁梧身軀。
睡袍的領口微微敞開,露出結(jié)實的胸膛。
雖然年近五旬,金色的頭發(fā)已染白霜,但騎士的體魄依然讓他如年輕時的強壯。
“阿爾貝托主教,不知您深夜造訪,所為何事?”
站在他面前的阿爾貝托主教面容清癯,銀白色的長發(fā)一絲不茍地披在肩頭,一頂鑲嵌著月光石的銀冠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。
他身著一襲銀線繡邊的雪白長袍,胸前用銀絲精心繡出一輪新月環(huán)抱星辰的圖案。
那是“星辰與真理之神”奧睿利安的圣徽。
兩位輔祭靜立主教身后,同樣身著素白長袍,只是未戴銀冠,每人手中都捧著一本鑲嵌著藍寶石的圣典。
阿爾貝托主教的聲音如同遠方的鐘聲:“杜瓦爾男爵。星象的軌跡在夜空中紊亂,命運的織線在此地糾纏?!?
“我奉神諭而來,警示你一個令人不安的消息,一位魔女已經(jīng)踏上了你的領地,她所到之處,災厄?qū)⑷缬半S形。”
杜瓦爾男爵的眉頭緊鎖:“主教大人的意思是……”
阿爾貝托主教緩緩道:“奧蒂莉亞?!?
杜瓦爾男爵猛地抬起頭,堅毅的面容閃過一絲驚愕:“奧蒂莉亞·馮·道格拉斯?道格拉斯公爵的長女?”
阿爾貝托主教的聲音低沉而肅穆:“公爵閣下已經(jīng)明示,她不再是道格拉斯家的長女,而是帶來了不祥厄運的魔女。”
杜瓦爾男爵面色如遭雷擊,隨即猛然驚醒:“我派遣的騎士,我的兒子西爾文、莫比……”
阿爾貝托主教輕輕搖頭:“看來你的兒子們已經(jīng)和她有所接觸了,現(xiàn)在恐怕……”
“不!”杜瓦爾男爵急切地打斷,“我的長子西爾文就在堡內(nèi)養(yǎng)傷,他昨日剛探索黃昏山脈身受重傷。主教大人,請您一定要看看他是否受到了魔女的影響!”
阿爾貝托主教微微頷首:“那帶上來吧。”
很快,西爾文被侍衛(wèi)用擔架抬進大廳,他面色慘白,左肩至胸口纏著的繃帶已被鮮血浸透。
除此之外,似乎一切正常。
然而阿爾貝托主教眼神一凝:“是不死者的絞索,看來你的兒子最近和魔女接觸得很深?!?
杜瓦爾男爵立刻單膝跪下:“主教大人,求您救救西爾文!還有我的小兒子莫比,他現(xiàn)在正與那魔女同行……”
阿爾貝托主教語氣堅決:“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是追擊魔女。只要除掉奧蒂莉亞,詛咒自然解除。告訴我,她讓你協(xié)助她做什么?”
杜瓦爾男爵趕緊道:“她要去黃昏山脈的古堡,說是要取一件神之遺物……”
“……”
阿爾貝托主教聽了杜瓦爾男爵的述說,眼中閃過一絲異芒:“神之遺物?她竟敢褻瀆神靈的力量,不可饒??!立即調(diào)集你所有的騎士,我們必須在立刻出發(fā),阻止她的惡行!”
在星辰與真理之神主教的威勢與長子的生命安危之中,杜瓦爾男爵立刻毫不猶豫地點頭:“我這就去準備?!?
……
呼!
寒風如刀,刮過黃昏山脈的每一個角落。
墨菲在帳篷里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,最終還是披上那件破舊的麻布外衣,走向馬樁。
“這么冷的天,馬兒怕是受不了?!?
這是墨菲給自己的理由,而且他也沒有說謊。
馬在夜間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御寒,而且馬的胃較小,胃酸24小時分泌,容易胃潰瘍,必須要在夜間給馬喂食。
后面這個細節(jié)是系統(tǒng)賦予墨菲的知識,這個世界可沒有,至少墨菲見到的馬夫沒有,頂多是知道寒冷要添食。
帳篷里的其他馬夫被他的動靜吵醒,紛紛揉著惺忪的睡眼起身。
“墨菲,又去喂馬?”一個年長的馬夫嘟囔著,“你這小子,對馬比對自己還上心?!?
墨菲只是微微一笑,沒有解釋。
他提起草料袋,其他馬夫也陸續(xù)跟了出來。
這里不是馬廄,夜里寒冷,四處漏風,戰(zhàn)馬是要照顧的。
倘若戰(zhàn)馬生病,那些大人物們可不一定有好脾氣。
“這次連沃爾特和吉米這樣的年輕大人都來了,看來任務應該很安全。”一個馬夫邊撒草料邊說。
“是啊,這些大人可是來分功勞的,要真危險,杜瓦爾男爵舍得派他們來?”另一個馬夫附和道。
“不過前兩批馬夫死得可真慘……愿奧睿利安保佑他們的靈魂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