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凡那聲石破天驚的咆哮，如同一道炸雷在包廂內(nèi)滾過，余音甚至還在嗡嗡作響。*5*k?a_n+s¨h￠u~.^c?o^m~
整個(gè)房間，針落可聞。
所有人都被這股近乎實(shí)質(zhì)化的怒火與殺意震懾住了，一時(shí)間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。
袁華被李凡單手拎在半空，雙腳離地，那張因?yàn)樗幬锖涂v欲而顯得過分蒼白的臉上，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錯(cuò)愕。
他身后的何向陽、邢文星等人，更是嚇得酒醒了一大半，一個(gè)個(gè)噤若寒蟬，連大氣都不敢喘。
杜康平和其他專案組的警員們，也是心頭劇震。
他們見過兇悍的，見過不要命的，但還真沒見過像李凡這樣，把“警察”這個(gè)身份演繹得如此霸道、如此充滿壓迫感的！
這哪里是審訊？
這分明是審判！
但短暫的死寂過后，袁華眼中那抹驚愕迅速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被冒犯的陰狠。
這絲陰狠一閃而逝。
他臉上的肌肉抽動(dòng)了幾下，竟然硬生生擠出了一個(gè)笑容。
“哈……哈哈……哈哈哈哈！”
袁華突然放聲大笑起來，笑聲尖銳而刺耳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輕蔑和嘲弄。
李凡眉頭一皺，手臂微微發(fā)力，將他狠狠摜在地上。
“砰！”
袁華摔了個(gè)七葷八素，但很快就掙扎著爬了起來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昂貴卻已經(jīng)滿是褶皺的西裝，撣了撣根本不存在的灰塵。
他抬起頭，用一種看鄉(xiāng)巴佬的眼神看著李凡，慢條斯理地開口。
“警察同志，你剛才說的那些罪名，很嚇人啊?！?
“殺人、強(qiáng)奸、強(qiáng)迫未成年賣淫……嘖嘖，這些隨便拎出來一條，都能讓我死翹翹！”
“我怎么不知道我這么厲害呢？”
他攤開雙手，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，環(huán)視了一圈周圍那些黑洞洞的槍口，語氣愈發(fā)囂張。
“你別忘了，我們是法治社會(huì)，警察辦案，講的是證據(jù)！”
“你說的這些，證據(jù)呢？”
袁華的聲音陡然拔高，他伸出一根手指，幾乎要戳到李凡的鼻子上。
“沒有證據(jù)，你剛才說的那些，就叫血口噴人！叫誹謗！我可以告你的！”
說完，他那充滿挑釁的目光越過李凡，落在了不遠(yuǎn)處癱軟在地，抖如篩糠的齊偉兆身上。
那眼神，充滿了警告和暗示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也隨之聚焦到了齊偉兆身上。
這位冠豪夜總會(huì)名義上的總經(jīng)理，此刻成了全場(chǎng)的焦點(diǎn)。
齊偉兆感受著那一道道或?qū)徱?、或冰冷、或期待的目光，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。
他知道，輪到自己出場(chǎng)了。^k¨a·n?s￠h.u·h_e,z_i_.+c·o*m·
袁華剛才那番話，就是說給他聽的。
只要自己把所有罪名都扛下來，家人就能活。
若是不扛……他不敢想那個(gè)后果。
心如死灰。
齊偉兆緩緩閉上了眼睛，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得干干凈凈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，張開了嘴，準(zhǔn)備將那套早已爛熟于心的說辭，一字不差地背出來。
然而，就在他喉結(jié)滾動(dòng)，第一個(gè)音節(jié)即將發(fā)出的瞬間！
砰！??！
一聲沉悶的巨響，打斷了所有人！
只見李凡毫無征兆地動(dòng)了！
他一把抓住袁華的后頸，像抓一只小雞仔一樣，狠狠地，將他的腦袋按在了面前那張冰冷堅(jiān)硬的漢白玉桌面上！
巨大的沖擊力，讓整張桌子都猛地一震！
桌上的酒瓶、果盤、針管被震得跳了起來，稀里嘩啦掉了一地！
“呃啊……”
袁華甚至沒來得及發(fā)出一聲完整的慘叫，那張英俊的臉就和桌面來了一次最親密的接觸，劇痛和眩暈瞬間席卷了他的大腦。
當(dāng)李凡松開手時(shí)，他像一灘爛泥般從桌上滑了下來，嘴角溢出殷紅的血跡，鼻梁骨以一個(gè)詭異的角度扭曲著。
他怨毒無比地抬起頭，死死地盯著李凡，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！
這突如其來的一下，把所有人都干懵了！
就連杜康平都下意識(shí)地握緊了手里的槍，心臟狂跳。
瘋子！這小子真是個(gè)徹頭徹尾的瘋子！
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，就敢下這么重的手？！
然而，李凡卻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，甚至都懶得再看袁華一眼。
他的目光，如兩柄出鞘的利劍，直刺齊偉兆。
“雖然你罪有應(yīng)得，死不足惜。”
李凡的聲音冰冷，不帶一絲感情，“但是，在你開口之前，最好給我想清楚了！”
“什么事，是你自己做的！什么事，又他媽不是你做的！”
這幾句話，像是一道道重錘，狠狠砸在齊偉兆的心上！
他糾結(jié)了，掙扎了。
看著袁華那張因?yàn)閯⊥春蛻嵟で哪槪挚戳丝蠢罘材请p深不見底的眸子。
兩種恐懼，在他心中瘋狂交戰(zhàn)！
可一想到袁華的背景，還有自己的妻兒老?。?
齊偉兆猛地一咬牙，臉上露出了決絕之色，正要開口！
“李青！”
李凡石破天驚的一聲怒吼，再次震懾全場(chǎng)，“把人給我?guī)нM(jìn)來?。?！”
話音剛落，包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-0¨0_s?h¨u?./n?e~t.
在袁華、齊偉兆等人驚愕的目光中，李青氣喘吁吁地帶進(jìn)來一個(gè)女人。
女人三十歲出頭，面容憔悴，身上還穿著睡衣，顯然是被人從家中直接帶出來的。
她一進(jìn)門，看到癱在地上的齊偉兆，眼神瞬間就紅了，帶著哭腔忐忑地喊了一聲。
“老公。”
齊偉兆整個(gè)人如遭雷擊，猛地從地上彈坐起來，臉上血色盡失。
他看著自己的老婆，像是見了鬼一樣，隨即發(fā)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：“你來干什么？！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？滾啊！快滾！”
女人被他吼得渾身一顫，眼淚再也忍不住，大顆大顆地往下掉。
“我……我正在帶孩子睡覺，突然有一伙人沖進(jìn)來，把我們綁了……是、是警察同志救了我們……”
她語無倫次，手指著李青，“警察同志說帶我和孩子來見你，孩子就在外面，有個(gè)女警同志幫忙照看著！”
“老公，你……你配合警察同志吧，要不是警察同志，我和孩子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