據(jù)李凌寒描述,整座山都是活的,這里原是u山建造巨物取材的地方。
陳牧舟腦補不出所以然,又轉(zhuǎn)向小矮子。
“你……你是司霧?!”
對方咧嘴說出的身份,讓陳牧舟如同被天雷擊中,足足緩了半天,才消化了這個事實。
她這瘋樣,倒也做不得假。
“陳牧舟,你怎么是這種反應(yīng)……”
司霧對陳牧舟的反應(yīng)很不滿意,發(fā)絲下的眸子滴溜溜轉(zhuǎn)著,只聽她刻意提醒道,“你忘了我們穿過同一條褲子嗎?”
“??!”
陳牧舟依稀記起有這么回事,臉色猛的一變,毫不遲疑的否認(rèn)道,“你那是未經(jīng)我允許,往我褲襠里鉆!”
“咕兒……”
司霧舔了下嘴,吞起了口水。
“……”
陳牧舟不想跟她多說什么,但想到鉻調(diào)用的下落和她跟著司臠的緣由,他還是耐著性子問了一嘴。
鉻調(diào)用果然還在司臠手里,被埋在南方的一片覆層里吃灰。
司霧放棄司茸的任務(wù),跟著司臠瞎混,則是完全沒有邏輯,純粹的樂子人。
“……”
司霧明顯是對司茸和他的背叛,陳牧舟心里記了她一筆,若不是他還惦記著她的‘湍流’,他會直接跟她劃清界限。
至于鉻調(diào)用,他只感覺一難盡,希望渺茫。
解鈴還須系鈴人,可目前看來,司臠系了個死扣。
吃過飯,李凌寒邀請陳牧舟參觀了一會宮殿,又提議帶他去看看血肉熔爐。
陳牧舟反正是被擄過來的,他沒有發(fā)表意見。
司霧對此不感興趣,不知道跑哪兒去了,不過她臨走前,竟堂而皇之的在陳牧舟的大胯上抓了一把,
陳牧舟徹底把司霧拉入黑名單。
接下來就是對血肉熔爐的‘參觀’了。
陳牧舟看到了那個將人工湖圍了三面的血肉巨物。
這是一座實打?qū)嵉娜馍?,他壓根沒瞧出它跟女人有什么關(guān)系,也沒有區(qū)分出哪邊是頭,哪邊是腳,
看起來更像是一圈軟扁的肉坨。
但李凌寒所說的‘肚子’,他找到了,
那肚子圓滾滾的凸起,不斷的蠕動,里面像是孕育了什么極可怕的東西。
“這就是血肉熔爐?”
陳牧舟也算是開了眼。
他注意到,也許是這個肉坨自重太大的原因,里面一些骨狀物破皮而出,像一座座隆起的山尖,
骨骼上有人類活動的索道、絞車、與這座肉山比起來,這些東西如跗骨的螞蟻一般渺小。
不過,這些渺小的人類造成的破壞還是挺大的,他們掏出了巨大的傷口,
傷口流出紅黃色如羊水般的液體,竟匯聚成汩汩溪流,最終注入人工湖中。
這使得人工湖看起來像是這個‘女巨人’身下洇開的一灘血跡。
不過,陳牧舟并沒有嗅到腥腐的味道,倒是有一種淡淡的硫磺味,更像是火山口的味道。
在李凌寒的解釋下,他搞懂了‘血肉熔爐’的本質(zhì)。
它是一個單體生物,是u山的第一個造物,三階代行者。
它保有一定的智慧,可以檢測u山領(lǐng)地內(nèi)異化者的等級,從司以下都能探測到。
在它身下的地底,有數(shù)汪熱泉,那是它最初的能量來源,一些厭氧的異化硫酸鹽還原菌類,將熱與硫富集起來,形成了這座山的自養(yǎng)原生質(zhì)框架。
后來,在u山不斷的改造過程中,它有了有氧層,有了異養(yǎng)能力,可以用其他有機物壯大自己,
在糜月的幫助下,它又解除了端粒限制,開始滾雪球般生長壯大。
u山有意搜集各種生物的基因,并將其富集起來,在肉山的腹腔位置,形成了一片高活性的源質(zhì)生命湯,
只要丟入源質(zhì),這鍋生命湯就會孕育相應(yīng)級別的‘u獸’,就像生物的子宮,遂有了生命熔爐之名。
除此之外,依附u山生存的人,還可以搜集樹木、蟲蠅等,喂給熔爐,換取肉食。
這座肉山上的人造設(shè)施,都是開采可食用肉類的設(shè)備與礦坑。
陳牧舟看明白了,這就是個分區(qū)分片、功能粗陋的活體生物工廠。
增加什么功能就擴建什么,有種作坊般的粗放感。
所以,司臠在占據(jù)這里后,覺得這個東西集成度不高,打算將其覆層化。
有些無用的部分已經(jīng)被她處理過了。
“怪不得我沒看出這是個女人來……”
陳牧舟恍然大悟。
草草的參觀完‘血肉熔爐’,李凌寒又馬不停蹄的帶他去了‘~巢’。
那是一個各種‘未成之肉’堆疊的地方,有成串的子卵,有大小不一堆疊的蛋,有固化的造型奇詭的卵鞘……
簡直是一個‘蛋’的博物館。
之后他又參觀了‘髓堆’,見到了一堆脂造物,以及由活體神經(jīng)連接和類脂搭建的生物機房。
陳牧舟感覺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。
李凌寒就像是一個帶著任務(wù)的導(dǎo)游,有一套完整的行程安排。
這幾站下來,他有點明白司臠把他擄過來的動機了。
司臠竟然在借李凌寒之口,問他這些月系設(shè)施有沒有用,如果沒用,她就改造成覆層。
簡單干脆。
當(dāng)陳牧舟見到‘髓’本人時,他感覺自己終于走完了燕國地圖,迎來了圖窮匕見之刻。
就在‘機房’不遠(yuǎn)處,‘髓’被一些血肉虬結(jié)的導(dǎo)管糾纏束縛著,就像一個被種植在血肉臺座上的人形植物。
他雙目緊閉,面無血色,胸腔的起伏證明他還是個會喘氣的活人。
李凌寒問道:“陳先生,我們能不能設(shè)計一個異化方向,讓‘髓’進階為司主?”
“很難,我不好說?!?
陳牧舟搖頭應(yīng)著,心道果然。
之所以有這一出,恐怕跟\進階成司\脫不開干系。
他不知道這個最近發(fā)生的成功案例,是怎么傳到了司臠耳中,但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。
他甚至想通了司臠的鳥為什么要飛臨三次。
只是搞不懂事情為什么從三顧茅廬變成綁架了。
司臠顯然也想‘造’個司主出來,至于用途,emmm……
想到這里,陳牧舟心下大定。
至少他不用為小命擔(dān)心了。
然而他不知道是,他跟著李凌寒這一路‘視察’下來,有人也在一直關(guān)注、并揣摩著他的態(tài)度。
當(dāng)陳牧舟勾起嘴角,開始笑晏晏時,李凌寒收到了司臠的消息。
“陳先生,累了吧?”
李凌寒道,“我們回去吧,臠主大人為您備好了午宴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