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三爺無奈的嘆息一聲,那邊徐氏已經(jīng)把纏臂金亮于她眼前,林嵐立時一個抽氣,隨即喊了一聲:“我的夫啊!”人就抱著那娃兒跌去了地上,立時院落里的人都來幫襯。拉扯安撫的,夏荷在旁也不可能不理,結(jié)果才幫手把人拉起來,徐氏就抬手把她的手從林嵐胳膊上扯下,把她往外一拉:“這個節(jié)骨眼上,我們就先不過去了。等消停了再去瞧看,你嘴巴慢著些,這事兒晚些告訴你那姑娘,免得她知道擔(dān)心她姐的傷了身子,月子里要緊什么你是過來人我就不囑咐了!”她說著擺了手,夏荷立時低頭退開,往外去,她走到這院口時,不但聽見了林嵐尖利的哭聲嚎,更聽到了她懷孩兒的哇哇哭聲。
……
夏荷急匆匆回到了院落里,剛到院就迎上了滿臉喜色的花媽媽,她捧著紅布托盤,其上放著剪斷的臍帶,張望著她的身后:“誒,怎么就你?太太和老爺呢?”
夏荷向燕寢張望了一眼:“姑爺呢?”
“進去了,攔都沒攔住,非要進去看看咱們姑娘,哎,問你話呢!太太……”花媽媽話沒說完就被夏荷拉到一邊,咬起了耳朵,花媽媽臉上的喜色先是變成了驚色,隨即又有些幸災(zāi)樂禍,最后撇了嘴嘀咕:“人在做,天在看,報應(yīng)!就是這時候挑的不好,還耽誤謝府上的大喜!哎!”說著看了眼燕寢,無奈語:“看來這‘拋龍’就只能咱們瞧望著了!”
夏荷點了點頭:“我還不知道該怎么和咱們姑娘說呢!”
花媽媽眉一挑:“有啥說啥唄!”
“不行,太太特地囑咐了,叫慢著些說,怕咱們姑娘心疼七姑娘傷了月子和!”
花媽媽嘴角上勾一臉嘲色:“心疼?就那種眼里無親的人,有什么好心疼的?”
“太太的發(fā)的話??!”
“好,不說行了吧!得了,你端著,我去把姑爺請出來吧!”
花媽媽當(dāng)下把托盤給了夏荷,自己折身進去,不多時,謝慎嚴便一臉笑容的走了出來,當(dāng)他看到夏荷一個抱著托盤立在那里時,他的眉微微蹙了一下,卻什么也沒問,沖花媽媽交代了一句后,走上前來只將那臍帶用手抓了,綰了個結(jié),繼而拿捏著仰頭看了看正房的屋頂,一把拋了上去。
此時鞭炮聲已在院內(nèi)炸響,天邊也泛起了魚白。
……
五日之后,林熙就已經(jīng)全然緩過勁來,雖然穩(wěn)婆們強調(diào)過十不準(zhǔn),但她精神大好,覺得躺臥了這些日子,屁股都疼,便還是扶著五福和游紅,慢慢悠悠的在屋子里轉(zhuǎn)圈。
“這些日子府上沒什么事吧?”林熙隨口問著。
五福和游紅對視一眼,都沒有出聲,林熙轉(zhuǎn)頭掃了她們二人一眼,微微蹙眉:“怎么?出了什么岔子?”
五福這才語:“奶奶可別著急上火,謝府上沒出什么岔子,是謝府上的親戚有點不妥。”
“親戚?”林熙一愣:“哪房的?怎么了?”
謝府上的親戚繁多,猛然這么一句,她如何知道是誰?
“奶奶先這邊坐,奴婢再告訴您!”五福說著和游紅把她往床鋪上引,林熙見狀意識到這事兒不算小,便趕緊挪了過去坐靠著瞧望著她們兩個:“說吧!”
“是曾家出了岔子。”五福說著蹲在了床榻邊上,伸手給林熙捏著腿腳:“太太的意思原是叫著別早說的,不過奶奶都歇了這幾日,奴婢思量著還是說給您知道吧,反正這兩日上,您還得主持著一份奠賻?!?
“奠賻?曾家?”林熙的眼里閃著驚色:“到底怎么了?”
“您生產(chǎn)的那日不是瞧望到城頭起火了嗎?那起火的便是曾家。”五福說著嘆了口氣:“姑娘的夫婿榮爺和他府上的寶姨娘叫火給燒死了!”
林熙聞張大了嘴:“什么?”
“奶奶,曾家那火太大了,不但曾府燒沒了,連那一條胡同的住戶也都遭了殃,我從管事那里聽說,曾家可燒死了不少人呢,從仆從到姨娘的足足死了三十多號人!”游紅在旁語:“而那位姨太太似乎悲傷過度,不但一病不起,還一天里難得清醒一回,這幾日都是咱們侯爺和太太叫著人全數(shù)的顧看著,聽說太太這幾日氣色極為不好,咳的越發(fā)兇了?!?
林熙聞當(dāng)下捏了拳頭:“五福,你速速去黃大管家跟前語,叫他去請院正來給太太看診,再去方姨娘跟前招呼一聲,叫她務(wù)必勸著太太注意身體,倘若她要是不好了,豈不是讓大家更為擔(dān)憂!”
“是。”五福答應(yīng)著便起身,林熙轉(zhuǎn)頭看向游紅:“去,速速把花媽媽還有夏荷給我叫來!”
游紅答應(yīng)著立時出去,片刻后花媽媽和夏荷都到了林熙跟前,林熙一指門外,游紅立刻退出去看著,林熙望了她們兩個一眼:“曾家的事我已經(jīng)知道了,現(xiàn)下我只想知道一樁事,他們現(xiàn)在如何安置的?”
“曾府都燒沒了,他們便無家宅安身,太太前幾天就做主把他們都接了進來,如今安置在了咱們謝府的暢院里,說只等著曾家老爺從青州回來再做打算。”夏荷立時作答,林熙看向葉嬤嬤:“我姐是何情形?”
“哭的兩眼紅腫,死死抱著弘哥兒,誰都不叫碰。”花媽媽說著蹙了眉:“那個樣子,看起來也真造孽!”
林熙聞抿了下唇:“大火的起因可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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