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,有樁好事得和你提一下!”謝慎嚴突然臉上閃過一抹笑容,咬了林熙的耳朵:“你大姐夫最近和鵬二爺走得很近乎?!?
林熙聞一挑眉:“鵬二爺?哪個?你說的該不會是孫二姑娘跟的那個吧?”
“對!就是他,金大將軍的次子。”謝慎嚴說著又低頭給林熙搓腿,林熙眨眨眼:“自打那會子說孫二姑娘回了娘家,又被孫家給送回金家后,就沒在聽到關于她的音信,你這猛的一提,我竟都覺得有恍世之感,哎,也不知這幾年她如何,莊孫兩家如今落敗的,只怕她那日子……”
“她到底是嫁出去的,莊孫兩家拖累不到她多少,只是她沒了靠,又是那個性子,鵬二爺這些年和她早不對付,據說原先府院里鎮(zhèn)日是鬧的雞飛狗跳,自打宮里那樣后,沒雞飛狗跳,而是各過各的了,只不過最近那兩房妾侍好像懷了子嗣,似乎又給鬧上了?!?
林熙掃他一眼:“連這些你也知道?”
“鵬二爺和我比較親近,他總羨慕我討了你這么個好妻房,心里發(fā)苦了,就難免要沖我念叨念叨,我最近忙乎自己的事沒大和他像以前那樣湊的勤,而這兩日上,你大姐夫辦事又被權貴壓著,焦頭爛額尋到我了,我點撥了一下解了,只是吃酒時他又和我念叨不少,若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們兩個親近?家丑不可外揚,鵬二爺都念給你大姐夫聽了,擺明了兩人親近的很?!?
“康大姐夫嘴上裹蜜,眼角盯人,最是善于人事,他這幾年倒上不下,吃了不少權貴排擠,越發(fā)懂得拉人圍人,你這么由著他。只怕再有個幾年,他也就混脫出來了?!绷治跽f著眉頭蹙起:“彼時我再想為大姐討個什么公道,只怕更難了!”
謝慎嚴轉頭看她:“我剛和你說了是好事,你莫不是還沒反應過來吧?”
林熙一愣。眨眼好半天還是沒太懂,謝慎嚴嘆了一口氣:“自打你這出懷后,你便似笨了一般,往日一點就透,現下卻還要我多費口舌了!”說著他又靠她近一些:“孫二姑娘是鵬二爺現下之憂,你大姐夫和他那般近,若想要關系再近一些。你說會如何?”
“和人做一百件好事也及不上做一件壞事!”林熙盯上了謝慎嚴:“難道……
“沒錯,而且這樁壞事還正好解決了這人的憂愁……”謝慎嚴說著伸手刮了一下林熙的鼻頭:“你大姐夫有些頭腦!”
“把柄落手,為我所用……”林熙說著抓了謝慎嚴的胳膊:“這么說孫二姑娘……”
謝慎嚴伸手按在了她的唇上:“自掃門前雪。”
林熙松了他的胳膊:“我和孫二姑娘并不投緣,因著你,我們兩個就跟斗雞一般,誰也不待見誰,可是想到那么一個人要被潑了污水,我心頭還是提她有些難過?!彼睦锼岢R驗樗雷约寒敃r是多么的百口莫辯,多么的難。
“你要想給你大姐洗清冤屈,只有這個法子?!敝x慎嚴輕聲說著。林熙聞卻是一愣,隨即看向謝慎嚴:“難道這事是你……”
她記得他當年他的語,更記得他說他是她永遠的靠山,這幾年她一門心思的等著他想法子去查,卻沒想到等來的是這樣的方式。
“鵬二爺和我訴苦了幾回,他口的孫二姑娘和你說的大姐有些想象,我介紹他們熟識就是想看看有無機會,等了這近四年,總算看到點眉目了。
林熙聞莫名的鼻子一酸,伸手扯了他的胳膊:“都是我不好。為難著你,要你去做這等……這等事?!?
“傻瓜!”謝慎嚴擁了她:“為政者沒一個干凈的,這點事又算什么?政客的眼里只有結果,只有利益,至于途徑,哼!你夫婿我就是個政客。你犯得著說這話嗎?這可是臊我!”
“是,我知道,可鵬二爺畢竟是你的朋友……”
“你以為他對我是摯誠之心?”謝慎嚴嘴角泛起嘲意:“權貴之交乃是利益之交,沒有真心,你沒落難,我是你的兄弟,朋友,等落了難……誰還認識誰?”
林熙抬頭望著謝慎嚴一時不知可以說什么,只用手輕輕的在他心窩子處蹭啊蹭。
這幾年她管起了整個家,前三年丁憂在家的大伯和五叔沒少旁敲側擊的提點她許多,徐氏更是一心的傳授,她越發(fā)的明白高處不勝寒的道理:看似風光,看似繁花似錦,卻恰恰誰都和誰是錦上添花的關系,想要雪送炭?得了吧,能叫別人不落井下石便是大能耐!因此她也明了謝慎嚴內心的苦—他其實是內心孤獨的一個人,唯有守著她,兩人偎在一起暖。
“哦,對了,朱家那邊回了話,意思著,等到今年恩科過了著再定?!?
林熙聞撇了嘴:“這算盤打的夠精的,恩科過了出榜才定婚事,是貢士了才成,不是貢士便黃?”
謝慎嚴笑了起來:“沒辦法,朱家的女兒一夜貴如珠!”
“噗!”林熙笑著輕捶了謝慎嚴一下:“你也真是,連這話都說,沒你這么損人的。”
“不是我損,而是事實嘛,自打朱家大女兒雀屏高得了淑妃之號入宮奉帝,可不是他朱家女兒一夜貴如寶珠了?我和你說,這還是我的面子,要是換了別人,只怕得等殿試出來,捧了狀元去才成!
林熙聞無奈的搖搖頭:“哎,葉嬤嬤也不知怎么想的,我前后幫襯著給渝哥兒也相看了不少了,那陳家的,還有何家的,多好啊,可葉嬤嬤卻偏不樂意,我又受了她師恩的,由著她挑揀,卻不想她最后竟看上朱家的小女兒,還得讓你去跑一趟的探探口風?!?
“老人家的心思哪里那么好猜?以我看,也是葉嬤嬤希望渝哥兒能少走些彎路吧,畢竟他祖上空沒有靠山,葉嬤嬤再大的臉,如今也耗空了,等到她百年之后。還有什么能助力渝哥兒?倒不如選個當紅的托著!要知道我這大世家靠的是家業(yè)傳承,新起之秀大多靠的就是石榴裙!若那淑妃有朝一日混到了莊貴妃的份上,家業(yè)當紅就是我們世家不也得客氣著?”
“你說的沒錯?!绷治貂局迹骸爸皇沁@樣府門上出來的女子,只怕嬌縱的很。渝哥兒怕是要惱火些!”
“那倒未必!”謝慎嚴搖頭:“大姐能得一個淑字的封號,必然是教導有方的,老大好,老小也不會差太多,他們這算一代紅,相對好些,你看那景陽侯。還是有些能耐的,只有當紅起來后,家業(yè)才出的紈绔……”謝慎嚴說了一半,忽然抬頭向外,隨即眉頭一蹙:“你坐好,我出去看一下!”說著放了林熙的腿腳人往外出。
林熙好奇,趿拉上鞋子,撐身起來。跟著出去,就看到謝慎嚴已經到了院,張望著遠處。林熙舉目瞧望但見遠處一股子青煙遙遙升起,似是哪里著了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