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第一百章抬扶
“你說她們在說什么?”謝慎嚴瞧望著那兩人相對的架勢眼珠子轉了轉,忽而沖身邊的曾榮詢問起來。
曾榮搖搖頭:“不知道,她說有事問問七姑娘?!?
謝慎嚴對這個答案似乎十分不滿,他轉頭看了一眼曾榮:“你這性子還是那么綿軟,老實是好事,可也得有點主見!如今你都成家了,家中大事心里都得捏把著,別由著人家說長道短的跟著走,免得姨媽又在我娘跟前念你?!?
曾榮搓搓手,靦腆淺笑:“哎,我知道了,其實我娘也這么念我來著?!彼f著看了一眼還在語的兩人,忽而歪了腦袋:“四表哥,對不住了,我和林家的六姑娘結親,這會倒成你姐夫了?!?
謝慎嚴眨眨眼:“這有什么,也不過是在林家里我欠你半頭罷了。”
曾榮聞一愣,嘿嘿的笑了。
謝慎嚴說的可沒錯,依著兩家的關系,不管在曾家,謝家還是徐家,他橫豎都是謝慎嚴的表弟。
“對了,你和六姑娘的事,我聽我娘提過半句,說你救了落水的她,這是怎么回事?”謝慎嚴看著那邊還在語,轉頭又問曾榮,曾榮臉上的笑色一頓,隨即訕訕一笑,不好意思的低頭語:“十四姑娘的及笄禮上,我同幾位同窗在外語,大家說笑打鬧的時候,一個小廝從旁跑過,正和都昌伯家的趙元弘撞上,結果她噗通一聲落了水不說,還把元弘罩衣上的衣袖都扯了半個下去,彼時我算半個主人,又見人在水里撲騰,這就下去救人了唄,結果,誰知水中一撈人,卻是冠落發(fā)散竟是個姑娘,一旁人招呼將我們送去了后院,那時我才知道,她是林家的姑娘?!?
謝慎嚴聞眉微微一蹙隨即笑:“人家元弘袖子被扯了都不下水,一個小廝,你倒舍己了?表弟還真是宅心仁厚?!?
曾榮聞猛然直了身板:“表哥怎的出笑我?你不還救人的嗎?你不知道你那義舉,得來多少佳話,連皇上都親自叫人尋你,之后還給你修了望亭,我不過學你救人罷了!說句真心話要不是那元弘不會水,不敢下去,只怕才輪不到我救呢!”
謝慎嚴登時張了張嘴,隨即點點頭:“這么說來,倒是我促成了你們的姻緣?”
曾榮眼掃向說話的林嵐,面上有些微微的尷尬之色:“這就不知道了,大約是天意吧,其實最初我知道她是個女子的時候很是嚇了一跳的。后來聽到她是和你那兩個妹妹關系極好,又因是庶出的,被府上為難才出了這么個巧,便想起了阿囡,故而······”
“故而明媒正娶?你倒狡猾,至今姨媽都還怪我娘為親家前頭,嫁出了個庶出的,卻不想她那寶貝兒子,早已李代桃僵的認了這親?!敝x慎嚴說著瞥他一眼:“我可提醒你,阿囡早已嫁人了,你還念著她,這可不合適還有,她到底是林家的六姑娘,可不是你那念想著的阿囡,我勸你別把兩人當一人,你好生想想,正經(jīng)丫頭怎么小廝樣兒的去了外院?你雖錯著撞了這姻緣也得心里有個數(shù),莫不當事。
“她說一時糊涂,想去見你那十四妹妹······”
“你讀書讀木了不成?”謝慎嚴白了他一眼:“你當昨個午飯她與你說的話我真沒聽見?妄議家禍,是為人子女該有的禮?我的表弟哦,我要是你,好生的約著她的性子,莫再由著她亂,安安分分過日子才是真!”
曾榮一時頓住望著謝慎嚴不知該說什么好,而謝慎嚴則是嘆了一口氣:“禮義廉恥,這幾年你倒越發(fā)的輕了,哎!”
他這一嘆可把曾榮嘆了個慌,忙是低頭要語,而此時林嵐卻同林熙說完了話,兩人面色似笑非笑的折身回來,曾榮便只好閉上了嘴。
“母親那邊還等著呢,咱們過去吧!”林嵐過來張口便,臉上依舊笑容不減,曾榮當即應了一聲,而謝慎嚴則看向了臉上只有淺淡之笑的林熙:“你們說什么呢,悄悄密密的。”
林熙掃了一眼林嵐,開了口:“三月里是母親的壽辰,六姐姐想給母親準備一份禮物,問我打算送什么,想要和我搭配一二,可又怕從母親那里出來,沒機會詢問,適才就拉我去說了片刻。”
謝慎嚴的眉上挑,掃了一眼林嵐后,臉上掛著淡笑:“哦,這事啊,那到時我也得尋份禮去,誒六姐夫,咱們不如空了,也合計合計?”
曾榮點了頭:“成??!”
四人這般話到一處,便說笑著往正院去了。
今日里回門,便要拜辭父母,林昌端著父親的架子,在兩個女婿面前,引經(jīng)據(jù)典的對兩個姑娘一番說教,那架勢不亞于在翰林侍講,但他這般在大世家的子嗣面前賣弄學識,也無非是想為自己的女兒證實一下書香門第的倚重,以及清流之貴罷了。
足足說了近一個時辰,他總算說教夠了,到了陳氏,陳氏反倒沒那些話可說,便只是柔聲囑咐著兩人日后要好好侍奉公婆,相夫教子的話,便擺了手。
兩個姑娘攜各自的夫婿拜別,這便出院回府,林嵐為長,自是先辭,她們乘坐了轎子一出去,林熙便轉了身沖謝慎嚴語:“勞請夫君稍帶片刻,我想去和葉嬤嬤相辭?!?
謝慎嚴點點頭,準她折身,只是她將轉身,花媽媽湊上前,拉了她:“姑娘就別去了,你們尚在老太太那邊時,葉嬤嬤就已經(jīng)出府走了。”
林熙聞微微一怔,隨即輕嘆了口氣,倒也沒再說什么,同謝慎嚴上了轎子,到了院門處,又換乘了馬車,這才離開了林府,回往謝家。
一路上林熙都是沉默的,謝慎嚴看著她那郁郁的樣子,輕咳了一聲說到:“不告而別是不想彼此難過罷了,你這樣可違了嬤嬤的初衷。
林熙捏了捏手中的帕子:“是,我明白可到底心里不是滋味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