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什么?”偎在貴妃榻上的香珍猛然坐了起來,盯向了身邊的婆子。
“老爺和太太出去了,去的秋水潭,說要釣魚呢!”婆子一臉的詫異。
“釣魚?”香珍眉頭緊蹙:“邪門了,好端端的怎么想起這么一出來,還帶著她?”
婆子低了頭不好接茬,若說這種事,老爺們要不就不帶人,帶人也自是帶的正房,若有什么詩會,曲會的,正房也不帶的,多半都是那些青樓里的名妓相伴,享受的是風月,總而之,就是只帶個妾侍出去,實在機會不多,就算帶,也自是有正房在的。
婆子想的開,香珍卻想不開,眼珠子轉了幾圈:“太太去了,那秀萍呢?”
“萍姨娘也沒帶著,說留在房里照看著,萬一有什么事,也有個看顧的。”
“去把她請來?!?
“這,我的奶奶啊,人家是太太那邊的人,和咱們打不到一處親的,老奴就是再去腆臉怕也請不來?。 ?
“你請的來!”香珍說完就躺去了榻上:“你只消說這個月的月錢咱房里少了二兩?!?
婆子退了出去,一刻鐘后,萍姨娘便拿著賬本和簽本入了屋,大聲說著:“聽婆子說,妹妹這里少了二兩,我且來對對賬。”
香珍執(zhí)著帕子在嘴邊一捂,輕咳了一聲,擺了手,那婆子退了出去,她坐了起來:“萍姐姐快坐著吧,二兩也不是什么大事,原是打發(fā)個婆子問問,不想你竟親自過來了。”
“怎能不過來啊,月錢若是發(fā)出了差錯來,回頭老爺找太太質問,我這個辦事的不只有受著了?”萍姨娘大聲說著把賬本往香珍面前一推,簽本就翻了開來:“你且瞧瞧吧!”她說著拿著簽本到了窗前,向外掃了一圈后,快步的撤回到桌前,此時香珍急速的掃著賬面,口里卻是輕聲問著:“今個她是動了什么手段?”
“忽而耍起刺繡來了,說了一氣當年送荷包的事,便把老爺給說得憶起了當初,這不,帶著去了?!逼家棠镎f著,丟了手里的簽本,一臉不解:“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想起這法子了?”
“你不是說她心里著實的嘔著,拉不下臉的嘛!”香珍說著手依舊翻著賬本,萍姨娘則是一臉的郁悶:“我怎么知道啊,往日里她幾時軟過話?誰知道怎么就開竅了?!?
“她這幾天是不是見了什么人?”香珍說著抬眼看向萍姨娘,萍姨娘一愣:“去見過葉嬤嬤,不過她肯定是想要葉嬤嬤關照她那兩個姑娘?!?
香珍眨眨眼:“未必,若是關照她早該去求的,這都半個月了才去,不知又是想起了什么,你說她今個的動作,該不會是那位教的吧?”
“這我說不上,葉嬤嬤要摻合這事兒嗎?”
兩人對視之后,各自嘆了一口氣。
“算了,且看看這是一手還是幾手,若是連著法來,必定是葉嬤嬤插了手?!毕阏湔f著伸手點點賬本:“最近怎么府里收了這么多東西?”
“老爺那邊沒說什么,太太那里問了的,說是墨先生名頭大,好幾家送了東西來,想開了年,讓孩子跟著一起念念?!?
“哦,那也不能這么多啊?!?
“這可不多,太太拒了大部分,那些可都是沖著葉嬤嬤的名頭來的,只可惜葉嬤嬤不接茬,太太也不想再有人分了嬤嬤的心?!?
“那是,她巴不得葉嬤嬤只教著熙兒一個!”香珍說著眼里閃著冷光:“侯門之約,她是真會算計,只可惜我的嵐兒也不差,將來未必就能如了她的意?!?
“姐”萍姨娘聞抓了香珍的手:“說真的,能為嵐兒做的我可都做了,四姑娘到現在都和七姑娘不對付呢,不過,你是不是也該叫嵐兒勤快點,你看四姑娘日日的往葉嬤嬤處跑,七姑娘雖是憊懶沒動,可到底太太心里許著她的,她這般啥也不做的,豈不是沒了機會?”
香珍搖搖頭:“你錯了,要是嵐兒上趕著去伺候,處處都落在林悠的后頭,還能得了什么?那位可不是旁人,心眼多得跟蓮蓬似的,這些法子沒用,倒不如安省的該怎樣就怎樣,興許嬤嬤瞧著嵐兒謹慎乖巧,還能給個機會?!?
萍姨娘抿了下唇:“可我覺得還是不踏實啊,畢竟只得兩個名額?!?